许珝歇了一会儿后觉得好些了,趁着晚饭送来的间隙,和祁砚旌搭了那一场戏。
很多年前,祁砚旌刚出道不久,就得到机会演了这个让他彻底走红的大反派。而如今时移世易身份调转,他成了对面那个最刚正不阿的男主角。
两人站在最简陋的排练室中央,没有妆造没有打光,他们隔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平静地、暗潮汹涌地注视着对方。
瞬间,空气中像拉开了一道无名而吊诡的结界。
温禾脸上的笑都兴奋起来,瞥了眼旁边俩男的“看着吧,这才是高手对决。”
许珝长身而立挺拔清瘦,他眼梢微扬,笑看着凝息的祁砚旌“可你杀了他。”
他眼中全是疯狂决绝,祁砚旌恍若未见“是又如何”
他率先逼近许珝“为天下,为万民,杀他一个不算杀。”
许珝鼻翼微动,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祁砚旌负手而立再次逼近“钰灵,你若想取我性命尽管来取,大可不必用找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肆意屠杀当真只是因为我杀了前辈吗你不过是以此为借口来满足你心里那些肮脏不耻的。”
“你凭什么以天下万民为赌注,以灵鸟众生为筹码,让三界陪你玩一个如此荒唐的游戏你有什么资格让世界生灵涂炭”
“这世界本就我的”许珝骤然厉声。
如果说一开始许珝在两人的对峙中还处于下风,那么顷刻间的气场变化彻底将两人纳入另一个世界。
许珝歪了歪头,挑着眉梢也向祁砚旌逼近,目光冷若寒霜“我才是三界之主,你所说的万物苍生都只信仰我,臣服我,你又是什么东西”
他再次靠近,两人几乎鼻尖相对,一呼一吸间全是彼此的气息。
许珝细长白皙的手指轻轻拍了拍祁砚旌的下颌,用很轻的声量说“你想以什么名义,来拯救我的苍生”
“你又凭什么对我的东西,自以为是地赋予拯救之名”
一字一句,尽显癫狂。
这场戏到此处已经足够了。
祁砚旌长久地注视着许珝的眼睛。
那双原本已经漂亮至极的眼睛,此刻微光涌动恣意盎然,残留着戏中的疯狂热烈久久不散,烫得祁砚旌心口都发颤。
许珝落在他脸颊的指尖有些发抖。
祁砚旌轻轻拉下他的手,屏息道“好了。”
旁边早已化身观众的组员双眼放光,也激动到颤抖。
“卧槽卧槽,太他妈精彩了,我这辈子都没亲眼见过这种水平的对戏,这他妈竟然只是个小排练我操”
“这段没能录下来播出去太他妈可惜了,不然教科书又能新编了”
“温姐是不是录了,回头拷咱俩一份行不,我们拿回去好好学习”
“所以这个也不能怪颂风了吧,祁老师都压不下来许珝啊”
“所以许珝刚才其实已经够给颂风面子了”
林颂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孤身站在角落胸膛剧烈起伏,眼中满是震惊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