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醉绕过她走到她面前,蹲下,“上来,我背你。”
时栖脑袋忽然一片空白,茫然地看着他,呆呆张嘴,“啊”
“那天在三楼,不是想让我背你”
寇醉弓着背,半蹲在地上仰头看她,“还是,你在戏弄我”
时栖回过神来,抬头看操场。
还真是黑灯瞎火的,还没什么人。
“没有的,”时栖唯恐他反悔,立刻把拐杖折叠好挂在手脖上,向前扑到他身上,抱着他脖子问:“coco,你脑袋没被飞机膀子刮了吧”
寇醉稳稳地站起来,双手扶着她膝窝,“你被寇文同化了寇文这句话从小说到大。”
时栖没说话,所有神经都被现在的情况所占据了。
她趴在寇醉背上,双手环着他脖子,能感觉到他身体散发着热量,很热很暖。
他背着她走路,上下一起一伏的,鼻尖儿擦过他的头发,鼻间都是他头发的洗发水味道,很干净清爽的香味。
寇醉没背过她,也没和她有过什么接触,没揉过她脑袋,最多就是碰一下她头发。
此时他这样背着她,时栖心跳忽然怦怦怦好快,好怕他听到她心跳声。
“我说,”时栖没话找话,“这有点像猪八戒背媳妇。”
寇醉笑,“你是我媳妇”
“美得你,”时栖在他肩上咕哝,“是说你是猪八戒。”
又安静下来,夜色很沉,好像隐约能听到两公里外海边拍打的浪声。
头顶夜空闪烁着星星,弯弯的月亮有点柔情。
时栖轻声说:“寇醉。”
“嗯。”
“高考那天,考完最后一科英语,我刚出考场,就听我妈说,姥爷住院了,我就立刻坐飞机去看姥爷了。”
“一直到六月末,姥爷出院,我才知道阿姨的事。那时候没有陪着你……一直想和你说对不起。”
“我给你发的儿歌,就是这个意思,有点怕你不明白。”
寇醉步伐稳健,声音像被月光映过后的干净,“我明白。”
“你明白”
“嗯,”寇醉停顿两秒,“那么现在,我们来谈谈。”
时栖乖巧极了,“哥哥你说。”
“你自首的问题,关于你复读的事。”
时栖问:“能减刑吗”
寇醉向上托了托她,“酌情。”
每到夜里,时栖就变得特乖,“我回来后联系不上你,你微信也不回,那天在咖啡店碰见你,我想说的,但小娇和孔超他们在,他们不知道这事,我就没说。”
寇醉沉默没言语。
时栖提醒,“没了,说完了。”
好一会儿,寇醉才轻轻开口,不正经的语气悠悠叹息:“栖宝长大了啊,以前初潮都和哥哥说,现在这么大的事,都不和哥哥说了。”
“……”
寇醉背时栖到大门口,保安立刻拦住。
时栖举起拐杖笑说:“叔叔是我,我另外一只脚也崴了,这位是我坐骑扭角羚,俗称六不像。”
寇醉补充,“五分钟就回来。”
还有半小时就晚自习结束,而且时栖是被特别交代过要照顾的人,保安看了眼表,盘问两句就放了人。
远离保安视线后,寇醉把时栖放下,也看表计时。
五分钟后,背上时栖返回去。
时栖还没反应过来,“这么快就回去啊”
寇醉点头,“第一次准时,后面就好办了。”
“原来你是在打逃课的主意啊。”
时栖想说让他别熬夜了,但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变成:“大侄子,你发没发现,你最近变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