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看。”左聿时已经从她身边走过去,拿起茶几上的那几页写了密密麻麻数据的a4纸。
外边的天已经暗了,客厅里的灯开着,但不妨碍能看见窗外远阔的江景和对面掩在一片朦胧雾色下的海城之貌。
谢青苏视线从落在窗外收回,再又落在左聿时身上。
那一叠文件也不少,粗略的看都要一会儿的时间,何况是要他本人亲自核对,左聿时已经坐下,但在这个角度还是看不见他脖子上的伤究竟是伤到什么程度。
沈小乐控诉她哥的话还在耳边,谢青苏握着玻璃杯,站在旁边没有走开,视线不闪也不避的一直看着左聿时。
她真咬了?
刚才在门口的时候明明看见他脖颈上确实有纱布。
但如果只是被她咬了一下也不至于连医用纱布都用上了。
她有那么狠?
还是只是巧合有别的伤而己?
左聿时仿佛毫无所觉似的始终在看文件,浴袍领口纹丝不动,除非谢青苏现在过去把他衣服扒开,否则现在根本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那次在酒店里阴差阳错有过的错乱和暧昧都已经被刻意遗忘了,现在忽然大晚上跑到一个男人家里来扒人衣服,这实在不妥。
玻璃杯在谢青苏手里轻轻旋转,最终也没有施展任何实质上的动作。
直到左聿时拿过钢笔在几份文件上签了字,谢青苏才将手中水杯放回茶几上,仿佛没看清茶几边缘,放歪了些,一整杯水准确无误的直接洒到了左聿时身上。
又简单又拙劣的手段,但不妨碍它的确最有用。
“抱歉,没看清楚。”谢青苏立刻很不好意思的将杯子扶正。
“没事,东西先收好,别沾上水。”左聿时站起身,将手中文件递还给她,同时解开浴袍前的带子,转身往卧室走:“我脱个衣服,稍等。”
谢青苏点头。
她刚将那叠文件收回文件袋里,顺便看了眼自己刚刚的“惹祸”现场,都有点嫌弃自己刚才那点小孩子似的手段,实在看不下去,打算找几张纸巾将茶几边的水渍擦干净。
左聿时家里不是一般的大,虽然她在雅臣华庭的公寓也是大平层,但公寓和住宅的建筑区别还是很明显。
尤其他这里比她那大了不止一倍,想找个纸巾都要在房间里走上半天才找到浴室,客厅里的客用卫浴连一丝水气都没有,明显是他这里平时不常有人来,也从不接待任何外客。
刚才进门时她还以为开门的是佣人或者阿姨,根本没想到是左聿时一个人在家。
再想起刚才进来准备换鞋时,地上连一双多余的拖鞋都没有,足以说明左聿时这个人确实没有她看起来的那么好亲近,不喜欢被任何人打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