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夏歪歪头,蹭着他的手掌:“唔……”
盛放眉眼堆起浅笑,低沉的嗓音像是蛊惑人心的恶魔:“你看我是谁?”
周夏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看他:“盛,放?”
他刚才在外面就认出来了的。
盛放点头:“那你叫我。”
周夏乖得很:“盛放。”
盛放却摇摇头,手指在他仰起来脖颈上轻挠着:“不对,再叫,像你小时候那样,好好叫我。”
周夏眨着幼圆清亮的眼睛,眼珠子转了转,像是在努力思考小时候他是怎么叫的。
好一会才想起来,伸手握住盛放的手腕,仰着脸,笑得很软:“放哥哥。”
盛放的手指蓦然顿住,像是有丝丝的电流从周夏的皮肤经过他的指尖传遍四肢百骸,酥酥麻麻的触电感,竟然有些舒爽。
真的,太上头了。
盛放心满意足,又用手指奖励性般刮刮他的喉结,看小孩舒服地眯起眼睛,像只被撸.舒服了的小猫,心情便更好:“乖乖坐一会,我去给你弄点热水。”
低头想把他缠在自己腰间的手给掰开,谁知小酒鬼反应又大了起来,不仅不愿意松手,反而越抱越紧。
盛放一时竟挣脱不开,也不敢用蛮力怕伤到他,他有些无奈,也不知道这么瘦的人喝醉酒后力气怎么会这么大。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盛放想了想,干脆把身上的外套脱掉,这样一来周夏怀里既有东西可以抱,他也可以轻松脱身。
好在这次周夏并没有再继续闹,只是疑惑看一眼怀里的外套,凑上去闻了闻,像是确认了这上面有他想要的熟悉气味,便心满意足地把衣服抱得更紧,还时不时把脸埋进去蹭蹭。
盛放在旁边看着,心里不是滋味,突然有些嫉妒他自己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惦记着周夏刚才在外面一直受冻的双脚,盛放没有再耽搁,到浴室里取了一盆热水,又绞了条热毛巾出来。
自然在床前蹲下,握起周夏踩在地毯上的双脚,真的是冻坏了,本来白嫩的小脚丫现在红通通一片,如果不好好处理,说不定一晚上的时间就会生出红肿的冻疮。
盛放心疼得不行,先用热毛巾把他的脚包起来,慢慢捂得热了,再小心放进热水盆里。
撩着清水给周夏洗脚时,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小时候曾经见到过一次父亲给母亲洗脚的画面,就是像他们现在这样。
当时他还小,也不太懂这样的行为具体代表着什么,只记得他父亲跟他说过这样一句话。
“小放,以后你也会找到一个愿意这样给他洗脚的人的。”
此时此刻,盛放再仔细回想这句话的意义,突然就有些疑惑。
他父亲说的那句“愿意给他洗脚的人”无疑是在说他的伴侣,现在他的确找到了“愿意给他洗脚的人”,他也可以确定,自己这辈子只愿意,也唯一只可能给这一个人洗脚,那就是周夏。
可周夏不是他的伴侣。
或者说,周夏对他来说是比伴侣还要重要许多的存在。
那他父亲对他说的这句话便是错误的论断,有些事情,谁说就只有伴侣之间才能做呢。
他和周夏明明也可以,或者换一话说,只要对象是周夏,任何事他都可以做。
盛放这样想着,握住水盆里的脚,故意在他脚心捏捏。
周夏痒得要缩脚,却被更紧地握住,他有些疑惑,低头看向下面的人,眼神委屈,好像是在控诉他为什么要欺负自己。
盛放也不知道怎么了,可喜欢看他这样委委屈屈又不能反抗自己的模样,会忍不住更想欺负他,这要是在平时,以周夏的脾气,可能早就一个无影腿扫他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