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她还未说完,便有內侍慌张来禀:“殿殿下,偏殿有位宫人暴毙了。送个早膳的功夫,便死在了水榭中。”
夭夭一愣,忙问“这位宫人额上可有六芒星印记”
那位內侍沉思一瞬,忙磕头道“似乎是个六芒星,额上血淋淋的,也瞧不真切。”
夭夭听完,一颗心直往下沉。
第二个了,再有一个阴命之人的魂魄,这锁魂阵便再也压不住那东西了。
太子的神色也凝重了几分,这次再未犹疑,他命人将诸位贵女遣散,关了殿门。
宁昌灰头土脸的站在门前,狠狠跺了跺脚。她鬓发早被夭夭长鞭甩来的劲风吹散,此刻头发散乱,好不狼狈,也只能负气而去。
殿内太子负手而立,这才想起昨晚夭夭着人递的话。
他面上的厌恶神情淡了些许,转头问夭夭“岁岁,昨晚之事,你可详细同孤讲来。”
夭夭颔首,便将昨晚遇见“双生子”起舞,并陷入妖物结界一事,同他述了一遍。只隐去了同沈阙相处的情形,她还不愿在明面上同那人有牵扯。
她嗓音虽软糯清甜,却语调果断,毫不拖泥带水,站在殿中脊背挺直,不卑不亢,有种少女果敢的担当。
太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姜岁岁,目光竟不由自主,在她身上微微停顿了一瞬。
只在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急忙移开了视线。
他是知道姜岁岁对自己的痴迷程度的,生怕这多关注的一眼,又燃起了她心中的小火苗,让她像从前那般,做出纠缠不休的举止。
可他未想过,清凌凌的少女忽而上前一步,仰起头,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住了他。
她说“殿下,岁岁对曾经给殿下造成困扰深感抱歉。往后岁岁必定知分寸,不会再过多打扰。只是,若是日后岁岁有事要禀,那肯定是真的有事,绝不会借机骚扰陛下,还望您能认真听取。”
夭夭也是真的担心,若日后有紧要事求助,却又被当成借故接近太子而打发了,岂不是很麻烦是以今日需得把话说明白了。
她这话出了口,别说太子,连一侧的隋衾都目露诧异,而后不可置信的轻嗤了一声,只当这位姜娘子是以退为进,开了心智。
太子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只可有可无的“嗯”了一声,便转身吩咐隋衾,将这宫中阴命之人立时聚集到水露楼,层层护卫起来,绝不能再出半分差池。
不管这寒蝉宫有什么东西,先等到臣子家眷们离了宫再说,毕竟事关皇家名声。
夭夭这才放下心来,她是相信司天监的能力的,既然不会再有阴命之人被炼成魂器,这锁魂阵破不了,那东西便出不来。
这事很快被太子压了下来,对外只道寒蝉宫的两位宫人出了意外。
这富丽堂皇的寒蝉宫,依旧热闹香浓。
早膳后,贵女们多结伴往后山赏花去了,抑或去洛水湖泛舟。夭夭左右无人相邀,也懒得应付,便打算从后门往水榭赏荷去。
她走至后殿角楼,瞧见角楼暗影里的藏书阁时,忽而顿住了。
她记得大周自高祖起,便在每处宫殿皆起了内宫志,记载宫殿历来修缮起源,以及每位居住者生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