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并未在张宜身上发现其他可疑的伤口。
既然没有外伤,他们也只能认定张太子爷是死于触电,发现尸体的温泉浴室则是第一现场了。
另外,挂在浴室里的挎包、裤子和鞋袜也被确认是张宜本人的东西。
挎包里只有一份地图和一枚怀表。
沈莳很是细心,还特意将张宜那份地图翻了一遍,确认没有被做过手脚才作罢。
众人将张宜的尸体安置在浴室的角落里,再盖上毛巾,便匆匆赶往东馆三楼。
“我说过了!”
陆秀跑得气喘吁吁,仍不忘对其他人说道:
“汪二朋的死亡现场也、也很诡异!咳咳!”
他咳嗽两声:
“我说不出那是在模仿什么,但他的尸体弄得奇奇怪怪的,比张宜那儿恐怖多了!”
根据陆秀所言,当时他正在东馆顶楼的水塔上做任务,突然听到玻璃破碎的声音,他连忙从水塔上探头去看,便看到正下方的三楼处,有什么东西破窗而出,落到了雪地上。
听他这么一说,伍洛汀立刻抢白道:
“你既然看到凶手把雕像扔下去,难道就没看到他站在窗前吗?”
说着,伍洛汀还拍了拍自己的挎包——里面搁着他捡到的沾血的自由女神铜像。
“卧槽你讲点道理!”
陆秀炸毛了:
“我当时人在东馆楼顶的水塔上哎,跟汪二朋的命案现场几乎垂直,怎么可能看到窗户里的人影!”
可惜伍洛汀对陆秀的怀疑已然根深蒂固,对方的这套说辞根本无法说服他。
“照你这么说,那会儿我就在你正对面的温室里,应该能看到你才对,可我压根儿就没看到水塔上有人!”
他瞥了伍洛汀一眼,目光中满满都是怀疑:
“而且你是汪二朋现场的第一发现人,本身就很可疑啊!”
陆秀一步蹿到伍洛汀面前,拦住他的去路,神色很是难看,很有点要撸袖子和对方干一场的架势:
“我说你这就是污蔑了!我听到动静跑去三楼看看,难道不是很正常吗?”
说着他朝旁边的冯杉杉一比划:
“再说了,按照你的说法,只要是发现尸体就可疑的话,那么刚才是冯杉杉首先注意到张宜陈尸的浴室,那是不是意味着人是他杀的呀?”
冯杉杉万万没有想到,两人的争吵会把火烧到自己头上,顿时急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陆秀已经反将了伍洛汀一军:
“还有,你当时在温室里也是你自己说的,我在水塔上可没看到温室有人啊!”
眼看着两人就要吵起来,其他人连忙打岔,说你们别吵了,咱们先看看现场再说。
几句话的功夫,六人穿过东馆三楼长长的走廊,来到了最末一个房间门前。
房门洞开,众人一眼便瞧见了房中的景象,全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张宜触电死在浴池里,毕竟死相并不狰狞,还为了模仿《奥菲利亚》撒了满池假花,乍看上去还能跟死亡美学扯上点关系。
然而到了汪二朋这里,却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汪二朋的尸体躺在靠窗的墙上,双目圆睁,嘴巴张开作嘶喊状,半边脸上全是血。
而他的双手双脚大张开来,两只手腕被锁链缠住,分别拴在沙发和桌子脚上。
除此之外,汪二朋的胸口还插着一把匕首,肚子上则放了一只大鹰,血迹晕透了尸体的长袍。
死者身后的窗户破了一个洞,冷风夹着飞雪灌入房间,几乎将原本就不大的暖气卷得半点不剩,血水和雪水混合在一起,室内的每一寸地方都是湿哒哒、黏糊糊的。
可怜沈莳一个沉迷文学创作的宅男,平日里别说死人,连只活鸡都没杀过,猝然看到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躺在眼前,他得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仿佛晕血一般感到双腿发软。
为免在其他人面前出糗,沈莳伸出手,不着痕迹地扶住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