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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很奇怪的动物。之前,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世上会真的有“化蝶”式的爱情故事,更不相信,会有人因为爱情患什么相思病。以为这些只不过是骗人的虚构故事而已。可是,峨山归来之后,我不这样认为了。
我不能确定自己是不是得了相思病。刚从峨山回来那几天,我脑子里每时每刻都是郑雨溪的影子,夜里也经常梦到她,画画时我精力很不集中,每天都是心神不宁。
好在这些症状在一个星期后渐渐消失,不然肯定会影响到我的专业成绩。
过了些时间,不知是谁把郑雨溪主动要求留下来照顾我的事公之于众。于是,班里便有了关于我俩的种种传言。有些人闲得没事做,喜欢捕风捉影,这是谁也管不了的。
我能感觉到,别人经常对我和郑雨溪指指点点,可我毫不理会,只把他们当作胡说八道。
离专业课考试的日子越来越近。时间紧迫,我们已经不再到教室里上课,除了吃饭和睡觉,全天都待在美术室里画画。
那段时间,席老师原本白白胖胖的脸消瘦了许多。其实,他的压力也蛮大的,学校有两个美术老师,每人教着二十来个学生。艺考成绩下来,学校根据成绩会给两个人排名的。
专业考试的前一天,席老师带着我们踏上了参加艺考的行程。我原本信心十足,可是,当我成为“艺考大军”中的一员时,心里却打起了鼓,半点信心也没有了。这哪是考试?分明是千军万马勇过独木桥!
看得出,其他同学也有和我一样的感觉。路上还有说有笑呢,来到考试地点后,同学们便都阴着脸一声不吭了。席老师看出了大家心理上的变化,便笑嘻嘻地跟我们开玩笑,还不时地给我们鼓劲。
我偷偷瞥了郑雨溪一眼,见她一个人待在角落里,脸色有些苍白,一言不发。看得出,大考当前,她也很紧张。
想不到的是,我坐进考场的时候,心情却是异常平静。
第一场考的是素描,我正镇静自若地拿着铅笔画画,发现监考老师不停地在我身边转来转去,还把我的身份证和准考证拿去认真核对。
我继续画画,并没有理会他。不一会儿,他领来一个胸前戴着主考标志牌的人,两个人又把我的两证核对一遍,还把我准考证上的相片凑到我的脸上对比了一阵。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那个红色主考标志牌让我感到一阵紧张。
片刻后,两个人耳语一阵,那个主考才怏怏地离开考场。
我恍然醒悟。原来,他们把我当成“枪手”了。近来,艺术类招生考试替考现象时有发生,看来是加大了查处力度。
画马上要完成了,只要稍加修饰就堪称完美了。我看了看表,时间刚过一半。我松了一口气,瞄一眼周围的其他考生,有的仅画了一半。
此刻,我才明白监考老师为什么怀疑我是枪手了。除了我个子高显得老成外,另一个重要的原因,应该是我的画过于出类拔萃。想到这里,心里便有了沾沾自喜的感觉,刚来时的忐忑不安瞬间荡然无存。
第一场考试结束,我把被当成“枪手”的事说给大家听。我还添油加醋地说监考老师拽着我非要把我赶出考场不可,幸亏主考官来了,才给我解了围。同学们听了都捧腹大笑。郑雨溪也抿嘴笑了。我这一折腾,大家的紧张情绪有了明显缓解。
考试完成了,自我感觉还不错。其他同学也都说题目不是很难。其实那些题目席老师平时都让我们练习过。回来的路上,大家都一身轻松。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苦苦等待,等着艺考成绩公布的那一天。若是成绩过了关,就一心准备不久后的高考;成绩若是不过关,将会前功尽弃。
成绩虽然暂时没下来,大家还是迅速地投入到文化课的复习之中。
实在难以想象,郑雨溪这样一个看似聪明伶俐的女孩,文化课成绩却非常差,尤其是数学,更是一窍不通。想不到作画如此灵巧的她,面对数学公式和定理却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