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枝,真是你”
女鬼哭道“郎君好狠的心,我爹妈表兄皆因你而死,每日在下面忍受煎熬。如今眼看雪冤有望,你却从中作梗,是存心叫我们死不瞑目吗”
许应元被戳中痛处,垂头号泣“娘子,非是为夫心狠,这案子若判了,我爹定要被拉去受剐,到时我就是杀父的逆子,教我于心何忍”
女鬼恨意喧腾“你只对他不忍心,难道不知他害我们蒙冤受屈,在牢里吃了多少酷刑那蔡进宝打死我爹妈表兄,叫人把我吊起来放飞鸢,使我浑身筋骨寸寸折断,活活疼死,那滋味比凌迟又好得了多少你就不曾对我有过愧疚”
许应元正欲辩解,女鬼摔手退后,指着他狠啐“实话告诉你吧,今天是我家里人叫我来的,你若不肯对官府说实话,昭雪我们的冤情。到了泉下,我们定要拉你去阎罗殿分辩,再生追你父和蔡进宝的魂魄,一起去地狱受那万劫不复之苦”
说罢扭头疾走,眨眼消失在门外。
许应元戴着囚枷不能追赶,呼喊着倒在地上,似上岸的鱼徒劳扑腾,涕泪淌之不绝。
这时室内突然灯火通明,涌进来十几个人,将囚室塞得满满当当的,除钱郎中、陪审官和书吏差役外还有一位中年道士。
钱郎中命差役拉起许应元,严声宣告“许应元,弓家四口的冤魂昨日托梦向本官哭诉冤情,本官特意请来这位法术高深的白石真人做法,招弓琼枝的鬼魂来与你相见。刚才你们夫妻的对话我们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你还不肯承认自己就是许应元吗”
许应元见到爱妻冤魂,受其唾骂,彻底在天人交战中失败,哭着连声说“小人愿招,只求大人替小人的妻子及家人伸冤。”
室外雪花不受俗世疾苦干扰,依旧自在轻扬,一辆马车晃悠悠穿行于街道间。驾车的是瑞福,车厢里坐着男装打扮的柳竹秋,身旁则是方才在囚室里出现的女鬼。
“小姐,那许应元不会再翻供了吧”
“他刚才的惨像你都亲眼瞧见了,你说他还会再走回头路吗”
“不知道,我只看出他对那弓娘子的感情当真很深厚,老实说,起初我心里真没底,以为那天他只是嘴上说思念老婆。”
“我也是,直到现在才有十足的把握。”
女鬼脱掉血衣挽起发髻,变回俏丫鬟春梨。
许应元初次拜见温霄寒时曾说她的容貌酷似弓娘子,柳竹秋便利用这点命春梨假扮弓琼枝,以情动之。再让审案官员在外间旁听,取得证据迫使许应元吐露实言。
春梨问“小姐为何这么有把握”
柳竹秋笑道“你不是读过元曲汇编吗元好问有句词说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许应元这么爱他老婆,怎舍得再让她失望怨恨”
春梨编着小发辫,似懂非懂,忽然歪起头跟她逗趣“情这东西这般厉害,往后小姐可得提防着。”
柳竹秋失笑“情哪是轻易能得的,须得聚齐天时地利人和方能生成,跟玄学一样,幽摛万类,不见形者,真遇上了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那我想想,能让小姐生死相许的人,定然有潘安之美貌,子都4之体格,曾子5的忠孝,希文6的操守,文如子健,武似岳飞。”
柳竹秋被丫鬟认真数手指的模样逗得前仰后合,轻戳她的脑袋“你这傻丫头,这样的话也只好在梦里想想罢了。”
她看着春梨为扮鬼,埋在雪堆里冻肿的小手有些心疼,抓过来轻轻揉搓。
雪落得更急更密了。春梨为扮鬼,埋在雪堆里冻肿的小手有些心疼,抓过来轻轻揉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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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落得更急更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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