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多稀罕。”魏王锤了下发酸的腰背,犹豫了片刻,定定道:“带句话给老和尚,他活着的年岁里,孤王不会做那只践踏百姓的猛虎,否则阖家不得好死,请他放心养伤,好好活,争取比孤王长寿。”
吴十三和玉珠互望一眼,魏王这是告诉惠清,他在惠清活着的期间,绝不会造反。
吴十三有些不信,忙问了句:“那……万一您派人暗算师父,只要他死了,您也算没违背誓言哪。”
魏王冷笑了声:“孤又不是陈二,说过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没收回的道理,必定践行。”
说到这儿,魏王指了指地,看着眼前的这对璧人,忽然道:“你俩跪这儿。”
吴十三和玉珠面面相觑,不晓得魏王又想要整什么幺蛾子,又开始心惊肉跳起来。
“是。”玉珠害怕惹恼这阎王,忙拉十三跪下。
这时,只见魏王朝挥了挥手,立马有个小太监捧着个漆盘奔上前来。
魏王将漆盘放在腿面上,手轻抚着上面摆着的三个描金绘彩的锦盒,深深地望向玉珠,似有千千话要说,最终全都埋进心里,全部化作坦然和无奈,柔声道:“因孤的私心痴念,害你受了很多苦,这两个盒子里分别是你的和离书,还有你女儿的下落。”
玉珠身子猛地一震,仰头望向魏王,女儿……女儿有下落了。
魏王笑着点头:“原本想着你跟了孤后,孤当做一份礼物送你,哎,其实半个月前孤已经得到了风声,暗中拨了二十几个叱北营的精锐士兵去找,他们个个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口风也紧,已经找到了你女儿,暂时把孩子安置在栎县的一个别院里,很安全,只是那个偷孩子的梅大郎是个奸猾无比的,叫他给逃了。”
“妾身多谢王爷。”玉珠猛地以头砸地,哭得战栗不止,这几年来的心结,总算是打来了,老天爷总算待她不薄。
“你……”魏王颇为嫌弃的看向吴十三,虎着脸,骂道:“孤王这辈子情场就输了这么一回,这次本想整死你的,但看在骏弥的份儿上,饶你一回。”
说话间,魏王将一个锦盒递给吴十三,亲昵地拍了拍十三的脸,笑道:“你知道的,大叔一直挺喜欢你,所以今儿赏你个恩典,给你把户籍弄好了,以后,你堂堂正正地做人,好好对玉珠,她是个好女人。”
吴十三也是诧异不已,更多的是惊喜,他也磕了个头,当着魏王的面儿打开那个锦盒,取出里面的户籍单,眯着眼使劲儿看,疑惑地喃喃:“是不是写错了?我叫吴十三,这上面怎么是吴、吴什么?”
魏王扶额:“是吴锋,孤王给你重新取了个名儿,希望你以后收起杀气,最一把无锋之剑。”
吴十三连连点头,笑道:“哦哦哦,这名字挺好!吴锋…无疯,不是个疯子,寓意不错,王爷不愧是王爷,念的书多,就是厉害。”
吴王无语地白了吴十三一眼,对玉珠说:“以后多教他读书认字,不然能把人给气死。”
玉珠忙含泪答应了。
“好了。”
魏王挥挥手,起身,一瘸一拐地离开,淡淡说道:“都回去休息罢,明日不必来拜见了,孤待会儿便启程去长安,今生有缘再见罢。”
玉珠望着男人魁梧又萧索的背影,紧紧抱住那两个锦盒,喃喃:“保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