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怎么这么冰?”
下一秒,她的手被他圈住,往那温热宽大的掌心包裹着。
天空适时响起烟花的声音,周围的人群在呐喊着:“新年快乐!”
慕霜的心跳声跟着那一遍一遍响起的烟花声重叠,如雷震耳。
回到慕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慕霜走到玄关处,将身上披着的那件黑色外套脱下来。
“我洗过了再还给你吧。”
“不用。”
谢易臣拿回自己的外套,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碰到她的。
慕霜手一缩,反应有点大。
谢易臣察觉到了,眼眸垂下,掩盖住了他此刻的情绪。
他往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留给她一句话。
“晚安。”
……
这一晚谢易臣是不可能睡着的,他脑子里全是慕霜的身影。
过了一会后,他耳尖地听到外面传来的一些动静,犹豫片刻后,还是起身走了出去。
客厅的落地灯开着,橘黄的灯投落在地上,慕霜抱着个酒瓶坐在地毯上。
她低着头,正在用开瓶器插入木塞的中间。
有脚步声越传越近,她抬起头时,谢易臣刚好走到她面前。
他直接坐在了她的旁边,抽走那个酒瓶,转了一两下,木塞就出来了。
开好的酒瓶递到她手里,慕霜呆呆地接过,“谢谢。”
她将红酒倒入高脚杯中,闻了闻,抿了一口后再一口闷,白皙纤长的脖颈上扬,液体顺着她的喉咙往下灌入。
她开始喝第二杯,第三杯。
慕霜一直在那里喝,谢易臣就一直看着她,看着她那酒瓶已经没了二分之一。
喝了酒后的她,小脸酡红,一双氤氲的美眸泛着迷雾,眸光潋滟,长睫扑闪着。
知道他一直在看着,慕霜朝他晃了晃酒瓶,“要不要来一点?”
谢易臣没说话,眼神依旧看着她。
“不喝就算了。”慕霜的语气随意,好像也只是逗逗他而已,根本没当真。
她作势收回自己的手,手腕却突然被抓住。她松了下手上的力道,酒瓶继而被他的虎口圈住。
谢易臣看着自己手里拿着的红酒瓶,好半晌都没有动作。
他从来,都没有喝过酒。
抽烟也只是在梁秀茹病了之后学会的。
是他心烦的时候用来解愁的。
那时候好像只有烟能短暂麻痹他的神经,让他平静下来思考事情。
慕霜看着他这般犹豫不决的样子,作势要拿回那瓶酒,手刚碰到瓶身,谢易臣挡了一下,瓶口对准嘴唇,往里灌。
他完全是新手,喝得很急,像喝水一样,不是喝一口,是连续地喝。
一瓶酒一下子见了底。
慕霜看见他这种不要命的喝法,用力抽走了那个酒瓶。
“别喝了。”
“我可以喝的。”
“我让你别喝了!”
酒瓶掉在地上,瓶口破裂,有红色的液体慢慢从里面流了出来,地毯被浸湿一小块,像开了一朵艳丽的花,红得抢眼。
气氛死寂。
黑发往下垂落,遮挡住了她的面容,慕霜轻笑出声,“喜欢我?”
她问的很直接,也很突然。
“嗯。”他半点都没有犹豫。
慕霜依旧没看他,眼睛盯着流淌在地上的那滩红色。
“喜欢我什么?”她又问。
她有什么好喜欢的,她连自己都不喜欢。
她从小就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在她妈妈安雅竹一步一步的培养下成为人人羡慕的慕家大小姐。
如今她下半辈子的婚姻还要活在长辈口中所谓的约定下。
她爷爷还被她气到心脏病都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