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你总说做事前要做好完全的准备。但你以为感情也是这样?什么样才算有十足的把握?等你有把握了,人早跑了。"
方渡抿了抿唇。
他和程栖泽从小一起长大,兄弟两人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程栖泽敢爱敢恨,想要的东西不惜任何手段都要得到。而他作为家里的长兄,更多的时候是包容和隐忍,只有在一件事有十成十的把握后,才会主动出击。
就连感情的事,也不例外。
当初林槐夏表白,他拿不准她只是一时兴起还是真的喜欢,怕她后悔,才没有坦然接受。他想等她再大一点,等她明白什么是喜欢,等她分清楚自己是哪种喜欢后,再由他来表白。
他以为他们还有很长很长一段路要一起走,所以没有着急。
可现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分开了那么多年,他清楚两人不再像之前那般亲密无间。他们两人间总是有层若有若无的隔阂。最近好不容易亲近了些,她似乎也释然了当初的那些事。
可他却害怕了。
他怕自己的仓促表白将这好不容易恢复的微妙平衡再次打破,将她吓跑。
他真的不能再失去她了。
他不求更近一步的关系,只求能一直陪在她身边。他只想让她过得平安快乐,即使她喜欢上了别人,他也会选择送上祝福。
程栖泽说的没错。说到底,是自己太懦弱。
方渡眸光一戾,将烟捻灭。
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淡声对程栖泽道∶"以后别再让我看见你做这些让她讨厌的事,离她远点。"
程栖泽撇过脑袋,"哺"了声,没搭理他。
从客厅出来,方渡问了一圈没有人知道林槐夏去哪儿了。最后他想到一个地方,不抱希望地过去看了看,才找到她。
看到来人,林槐夏只是打量一眼,没有说些什么。
方渡走到秋千旁,朝她示意了下手里的药瓶∶"稍微处理下伤口吧?"
林槐夏顺着他的目光睨了眼膝盖上的伤痕,擦破了皮,渗出的血珠已经凝固了。"没事的.……"她嗫嚅道。
方渡不由分说地蹲下,半跪在她面前。
他用棉签沾了些药水,一只手轻轻捧住她的脚踝,另一只手将药水擦在她的膝盖上。
林槐夏怔在原地,突如其来的痛感抽离她的思绪,她倒吸一口凉气,扒着座椅边沿的指尖不由地擦紧。
泪花一瞬间又冒了出来。
"很疼?"方渡顿了顿,"我轻一点。"他不由自主地放缓动作。
"不是你的原因。"林槐夏的语气里裹着哭腔,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坚强一点,"现在好多了。"
方渡的动作十分轻柔,他专注地帮她擦着药,语气淡淡的∶"不管刚刚阿泽做了什么,我替他向你道歉。他也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不要再生他的气了,好么?"
听到程栖泽的名字,林槐夏一噎,倏地没了声响。良久后,林槐夏低下头看他∶"你是来帮他说话的?"
"不是。我是来叫你不要生气的。你想骂他的话,使劲骂就好。"帮她抹完药,方渡收起棉签和药瓶。
他站起身,林槐夏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坐下。林槐夏轻声道∶"我只想好好看星星,是他出格了。"
"我知道。"方渡轻声安抚道。
林槐夏不想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转移话题,问∶"你知道那些星星都叫什么名字嘛?"她抬起手,指向天边几颗闪烁的星辰。
方渡顺着她指尖的方向望去,神色淡淡地看着。良久后,他语气平静道∶"阿泽以前不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