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从未有过的欢愉在他的心底涌动。
像是躺在了冬天的火炉堆旁边,又像是下巴被挠到了最舒服的地方,他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惬意得不行。
这只庞大的巨虎在桑晚惊惧和震惊的目光,缓缓躺下,竟然翻出肚皮打了个滚,直震得地面抖动。
老虎巨大的脑袋蹭着地面,四肢蜷缩着,爪子锋利的尖甲也缩了回去,蹬着地面一收一放,四只爪子像是在抓空气一般。
桑晚的眼神变得诡异和震惊起来,这只可怖的巨型老虎,该不会是跟她前世见过的那些小猫咪一般是在踩奶吧
老虎的胡须微颤,眯着金色的眸子,喉咙里不断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粗壮的尾巴想要缠着什么,却只能空虚寂寞地扫来扫去。
好香啊。
好想再闻闻。
老虎眯起眼睛看向眼前粉雕玉琢的人类幼崽,她却满眼防备,一动不动地缩在墙角地瞪着自己,他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弱的嘤咛,好难受,好想让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的绒毛
桑晚眼见原本可怖的老虎不知抽了什么疯突然在地上翻起滚来,她虽心底疑惑,但还是准备趁着这个机会赶快逃走,却见老虎猛然站了起来,两只前肢并拢,快步跳跃到她的身前。
桑晚立即警觉地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死死地倚靠在石壁上,明明知道自己的这株幼苗没有任何杀伤力,却只能负隅顽抗地举起来,随即桑晚低呼一声,半侧身子传来灼烧一般的炙痛,有浓烈的血腥味传来。
老虎本就是自然界最凶猛可怖的食肉动物之一,而这只巨型老虎更不是凡物,真正出手的时候动作快如残影,甚至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桑晚的半边身子便染满了血迹。
老虎却像是呆住了一般,有些茫然地歪了歪大脑袋,仿佛很不可思议一般。
桑晚眼眶一阵酸涩,她忍住半侧身子的剧痛,踉踉跄跄地往外奔去,然后这么年幼的她连走几步都是歪歪扭扭的,根本是无谓的抵抗。
一只巨大的肉垫收了利爪,轻轻地压住她的背脊,犹如摁住一只虫子那般按住桑晚,她发丝凌乱的跌倒在地,背后的肉垫却忽然消失了。
一阵白光耀过,一双足踝系着宝石金链的赤脚,一步一响,站到了她的眼前。
男人金色的头发微卷,说是男人却更应当是介乎于青年和少年之间,他鬓边的卷发翘起错乱的弧度,看起来像是短发,后脑勺却有一个三股缠成的麻花长辫斜斜垂落肩头。
他的瞳孔比起来的芬里尔的琥珀色要更深一些,像是璨焕的金色太阳,眼睛微眯起的时候明明是竖瞳,却在看到她掌心的幼苗之时霎时变成了圆眸。
五官是和芬里尔不相上下的俊美无俦,但芬里尔更显冷峻沉静,他却是倨傲骄纵的,金色的瞳孔睥睨孤傲,桀骜不驯似浑身长着利刺,却又带着少年狂傲的倾负韶华,像是丝毫不惧晷景,如此的意气风发。
芬里尔就像是岑寂冷隽的皓月,而他则是灼灼耀华的初旭。
芬里尔的衣着简单也是最朴实无华的玄色,这人一身华丽的首饰却晃花了桑晚的眼睛。
他的头顶佩戴着眼镜蛇的黄金头冠,两只金色的兽耳抖动着,耳尖坠着光玉髓、玛瑙和碧玉制成的耳坠。
他的上半身裸赤,露出线条流畅的胸肌和腹肌,身材介于青年的强壮和少年劲瘦之间,颈部带着釉彩多样和繁复花纹的黄金项圈,手腕都戴着镶嵌着绿松石、孔雀石、青金石的手镯,手臂同样没有空着,带着同样款式的臂钏,手指头也带着各色宝石制成的圣甲虫图案的指环。
人鱼线之下的部位则被白色亚麻布匹遮挡住,松松垮垮地系在腰间,身后的尾巴不甘寂寞地扫过来扫过去,露出修长强健的大腿和裸赤的双足,就连脚踝也系着纤细的金链。
他的肤色呈现着深褐的小麦色,衣着华丽繁复却又几分似曾相识的错觉,桑晚怔了怔,一个念头闪过。
就像是曾经的那个世界,古埃及掌管太阳的神明一般。
老虎化成的兽人顿住脚步,在桑晚身前停住。
桑晚满眼警惕和防备地瞪着他,身侧的伤口还在淌血,在柔嫩莹白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小崽子还挺记仇的。”兽人有些不快地拧起眉毛,含糊不清地嘟囔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