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父吩咐我的时候,我已派人去了。”云鹏额头冒汗地告罪,“奇了怪了,按理说早回来了啊”
正在此时,管家在门外喊了一声“回来了”
云鹏如蒙大赦,而云高寒却因这声与梦中无二般的呼叫心神巨震。
一阵忽如其来的恐惧罩下来,他猛地起身,两步作一步地走到门边,向外望去
只见那大门之外,逆光走来一人。那人身形修长,身姿笔挺,一步一步隐含威压,如一把出鞘的神剑那般锐不可当,竟将漫天的霞光都压下了。
眼前之人与梦中的人影重合,云高寒失态地叫出声“云星河”
听到云高寒的叫喊,来者停下了脚步。他正好站在屋檐的阴影下,霞光念念不舍地从他身上褪去,露出纤尘不染的白袍,俊美绝伦的五官。如果说云星河如灼目的旭日,那人便是皎洁的皓月,明明光华雅淡,却压得天地都失了颜色。
不是云星河
云高寒先是猛地喘了一口气,然后像是被掐了脖子的鸡一般憋得满脸紫红,“你、你是”
虽然不是云星河,但不难看出对方与云星河七分相似的轮廓。另外三分明丽柔和了云星河刚勇的英俊,精致细腻的眉眼让云高寒忆起那份曾经让大燕所有男子仰慕的倾国容颜大燕第一美人永安公主
意识到来者的身份,云高寒狂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他早就死了他的眼睛早就被挖走了你是谁竟然敢来我这里装神弄鬼别、别过来来人拦住他”
段修远脚步不紧不慢地走向云高寒,没人拦在他的面前,周围的云家人都看呆了,他们一直将云高寒当做神仙般的人物,直到看见了段修远,才明白米粒之光岂可与日月争辉,根本兴不起与之作对的念头。
云高寒是修真者,更能体会到段修远的恐怖,那人哪怕只用呼吸就可以杀死他。对方是金丹期还是元婴期的大能云高寒贫瘠的想象只能到此为止,他狭隘的眼界保护了他不被生生吓死,光是猜想对方元婴期就骇得他连滚带爬地退到房间里。
“不、不是我害了你。”云高寒不敢否决对方的身份了,发着抖讨饶道“是陛下、太宗帝杀了你的父母,取了你的眼睛炼丹”
段修远尚未说什么,旁边的单子魏先爆发了“妈蛋还不是你个恩将仇报的混球怂恿的”
当单子魏用恶业抹黑了云高寒因果线后,段修远和云高寒的因果便开始结算了。段修远似有所感的怔了怔,单子魏趁机又退开一段距离,借由俗世浊气躲开对方的感应。
黑色的恶业如墨水一般写出段修远和云高寒的因果恩怨,单子魏还没看多少,墨香斋进来了一名眼高于顶的管家。他和齐一的转世起了争执,要抢夺少年买下的银雪纸。段修远暗中出手保下了少年,管家搁下狠话狼狈撤回马车,万万没想到自家的马车会招来一名煞神的注意。
单子魏看到马车上有些眼熟的云纹,心跳都快了半拍这不就是当初他遇到段修远的那辆马车上的图案吗
不止单子魏认出来了,段修远也认出来了。接下来一切理顺成章,段修远来到云高寒面前,见到了昔日的仇人。
单子魏通过结业看到了云高寒所做的一切,越看越怒。这玩意儿根本不配叫人,干的都是什么事
他的怒骂没有传到云高寒耳里,却被段修远听去了。白衣剑修的眼中闪过一丝暖光,他似乎原本并不打算理睬云高寒的乱吠,此刻却驳回了云高寒的推辞“你告了密。”
“我”云高寒的脸由于心脏的痉挛而变得苍白,他不知道段修远到底知道多少,拼了命地推脱责任“我被利用了是亥良利用我去煽动太宗帝的我遇到一个儒修,他就是亥良,为了拿到你的天眼借刀杀人我、我知道他现下就在皇城,我带你去找他”
段修远看着云高寒,冰冷地抛下两个字“两次。”
云高寒脸色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他在过去告了两次密,第一次是将天眼告诉太宗帝,第二次是通报了永安公主带着婴儿逃跑的消息。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云星河明知道是送死,依然选择自己留在皇城吸引上面的注意,只求妻儿能逃脱,却在云高寒的告发下功亏一篑。
第一次可以说是被蒙蔽,第二次显然是要赶尽杀绝了。
“我我必须要那么做你爹竟然要抗旨逃跑”云高寒愤而指责道“你爹会连累云家,害死我们要不是他这般绝情,我也不会为了自保通报太宗帝”
段修远闭了闭眼,克制地叹道“他早已为此与你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