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皇上居然会向她服软,不可思议。
他能稍稍放低姿态,尽管只是一点点,已经很难得了,方姝心里好受许多,也没再跟他怄气,当晚只吃了个大半饱,顺便帮他做了一下眼保健操,然后带着满足睡去。
第二天四更不到,殷绯睁开眼,难得居然失眠了。
自从半年前她出现之后,他已经很少失眠,几乎每夜都可以睡的很好。
尤其是前半夜,她出现的时候,他几乎一点意识都没有,她做什么,上蹦下跳,活动的再厉害,他也醒不来。
仿佛意识陷入黑暗一般,谁跟他说话,她跟谁说话,他都听不到,看不到,感觉不到,与其说是睡着,不如说是昏迷。
后半夜才会好一些,能稍稍感觉到身体的存在,偶尔外面有人说话,只要没压低声音,他都可以听得到。
这让他有一种错觉,仿佛他的身体前半夜被她夺走了一样,后半夜才会还给他。
所以她真的没有骗他
肯定是骗了,他能感觉的到,她很胆小,一旦做了亏心事,字里行里都会带有讨好的意味,不是第一次出现,所以他其实很早之前就晓得她骗了他。
那又为什么要留着她
殷绯站起来,走到窗户口,推开窗户朝外看。
今晚月亮很圆很大,发着微微的光,照着地面宛如铺了一层银光似的。
如果非要问他的话,他也不清楚,大概觉得她没有坏心,又或者他一个人太孤单,没有人说话,所以想留下她
不需要她做什么,只要让他感觉,他不是一个人就好,只要他知道身体里还有另一个人就可以了。
也许要的就这么简单,不过她似乎很喜欢给他惊喜和意外,至少从目前来看,他并不讨厌她。
偶尔也会好奇,她到底是谁来自哪里有什么目的为什么会跑到他的身体里是巫蛊之术吗
她看样子并不想告诉他,也许还没真正的放下戒备心接纳他。
就像那只猫似的,有个底线,一旦他跨过底线,它就会感觉自己受到威胁,只有慢慢的相处下去,才能离它越来越近,最后摸到尾巴,然后是脑袋。
猫也会时常抓疼他,就当是养猫吧,有乐趣,自然要接受它潜在的危险。
殷绯在窗户口站了许久,久到天色微微发白,他才回神似的,回去穿衣,喊来长庆伺候。
今儿她没有留字条,但是也没有继续吃坏他的肚子,说明气已经消了,尽管他完全没注意到,什么时候惹了她
难道是前一天晚上吃了饭没留给她吃所以她生气了
可那是前天的事,要生气也该前天才是,昨儿早上留的纸条也没看出来她藏了气。
殷绯摇摇头,看来世人说的没错,女人心,海底针啊。
五更一刻,方姝擦着点,懒洋洋爬起来,边下床边喊木槿,勤劳的小蜜蜂该起床伺候花草啦!
木槿在床上痛呼一声,不情不愿伸出手,方姝顺手把她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