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绮这句话是杀人诛心了,若不是老婆子一向身子骨好,当场被她气死都有可能。
饶是现在也是晃晃悠悠的软坐回椅子上,整个人要昏过去一样。
白绮还嫌她死得不够快一样,对魏姑娘道“看吧,这种泼妇,但凡占点理的,绝对跳起来喷你八丈高,这会儿做这柔弱姿态,除了被戳中没别的原因。”
魏姑娘前阵子被接来的时候,还抱着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焦家是耕读人家,在乡下仅仅算是殷实而已,能跟他们做亲的焦母娘家,自然也在同个阶级内,甚至略逊一筹。
焦生考出功名,家里算是改门换庭,且焦生本人也年轻俊朗,这门亲是若是成了,绝对是她高攀。
且婆母就是自己亲姨母,哪有受委屈的魏姑娘想得很好,以往从不觉得对方有过婚配有什么,凭姨母的决心,表哥最终不会拗得过,那白氏也是个被扫地出门的命。
之前便是听到这个家原来所有开销都是白氏嫁妆所出,魏姑娘也没有动摇。
毕竟表哥现在已经是官身,便是失了商人的财富,日子总不会差。
且民不与官斗,到时候真闹起来,这姓白的也不可能将所有东西带得走,魏姑娘是信任她姨母的精明彪悍的。
可现在这事以出来,饶是魏姑娘都心里打退堂鼓了。
这白氏说得对,农村泼妇她见多了,姨母年轻的时候更是佼佼者,不然也不能把焦生平安拉扯这么大。
但凡自己占点道理的,绝无可能这番作态。
以前就听说姨母和表哥感情好,表哥也是对寡母尤为孝顺亲近的,这种话原只当热闹听。
现在看来,真摸着良心说,这白氏长得好又有钱,脾气温顺以往对婆母恭恭敬敬,便是三年没生,自己也是亲眼看见过姨母故意打断人家夫妻同房的。
也就是说无所出这一点也是姨母自己造的孽,这样想方设法的要休了儿媳妇,以往还觉得仅仅是白氏不得姨母喜欢,现在看来问题可就大了。
魏姑娘自认自己是贪图表哥家的条件,可嫁过来也不是打量着守活寡被婆母虐待的,这家人娶媳妇莫不是为了给母子俩那丑事做掩护吧
于是魏姑娘也待不住了,站起身来“我,我想起出来这么多天,家里猪还没喂,表嫂我先走了。”
“等等”白绮道“哪有让个姑娘独自回家的,十多里的山路呢。”
说着就冲丫鬟招招手“叫门房的六子和厨下的大宝送表姑娘回去,表姑娘来一趟,总不好空手,前两天我娘家不是送来不少药材布匹吗给表姑娘装一些,还有新鲜的肉菜鸡蛋也装一些,算是我这个表嫂最后一点心愿了。”
这会儿没人敢迟疑了,毕竟刚刚白绮跟焦母之间,已经算是彻彻底底撕破脸皮了。
若说一开始那失礼的事道个歉或许还能转圜,后面这些话,一句句哪里是能善了的。
这就是奔着和离去的,既然如此,拿白家工钱的他们,自然也得开始站队。
就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派家里最喜欢打探消息和最大嘴巴的两人送表姑娘回去。
这期间白绮的要的饭食也上来了,她看着焦母碍眼,便挥了挥手“没看见老太太已经气饱了吗学着点,这才是节省度日持家典范。”
“来两个人把老太太扶回房消消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