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由的,商从舒觉得风忻刚刚好像很委屈,一字一句都没和她争论,连睡客厅都那么顺从,这幅对她千依百顺的模样,和那个骗她稿子偷偷拿去发表的小偷判若两人。
商从舒大脑阵阵抽痛,痛得几欲裂开那般。
她忍不住握拳在脑门敲了几下,试图这样可以缓解半分,太阳穴紧紧绷着,毫无睡意。
商从舒蹑手蹑脚从床上下来,一边盯紧门口,一边朝后退,退到角落里,在那一层都是报刊小说的格子里,翻出青年报。
那篇出自她手的熟悉文章,作者名赫然标着她姑姑的名字,并非是风忻。
怎么会这样
她神色面染迟疑,难以自控咬住食指关节,又匆匆翻出另一本畅销少女杂志,找出她写过的短篇小说集,作者发表仍然是她姑姑,上面还留有微博和邮箱,专门接收书迷来信。
商从舒把这些东西摊开,趴在地上,眼睛都快贴在纸张上了。
为什么会这样呢,跟她记忆里的片段居然会完全不一样
她明明记得,这些文章和短篇小说,都被风忻偷偷投到报社,发表人为什么会变成她姑姑
她头抵在冷冰冰地板上,额头硌出红印子,看到风忻放在梳妆台上的手机,突然从地上起来,输入锁屏密码,点开风忻通话录,上面没有显示任何来电,风忻近几天也没拨过电话,那她刚刚在侧卧里听到的聊天声音是谁的
有股冷气从脚底窜起,商从舒又听见阵阵交谈声了,不远不近,仿佛有人就在她耳边窃窃私语,她一转身,后面空无一人。
她心底发毛,拿着手机打开手电筒,扒拉在窗户边上看,玻璃窗上除了有她自己的人影,也没有第二个人。
“啊”
商从舒陡然尖叫一声,手机都被她扔在地上,两只手胡乱挥舞。
风忻反应很快,听到动静,几乎掀开被子同一秒脚也下地,还没有起身,商从舒已经从主卧跑出来,爬上沙发,钻进空调被,把全身都蒙住,蜷在角落里,吓得瑟瑟发抖。
风忻要去房间看看,才能判断是房间里有东西吓到商从舒,还是商从舒出现幻觉了。
她站在门口,满地都是杂乱的报刊小说,手机在地上屏幕已经裂成蜘蛛网,窗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外面的夜色无边寂静。
风忻顾不上收拾,回到客厅,隔着被子把受到惊吓的女人圈在臂弯里,耐心安抚,“别怕别怕我去看过了,里面没有人。”
商从舒把被子裹在身上,扯开一点点,露出一双眼睛朝卧室恐惧不安地看,手死死抓挠耳朵,整个耳背被抓出指甲痕,狂躁不安,“不要说话,不要说话”
风忻连连点头,真就一声不言,握住商从舒手腕,不让她伤害自己。
即便风忻没再说话,商从舒还是能听到有人在她耳朵边叨叨,无论怎么样她都听不清那些人在议论什么。
她用劲扯拔自己双耳,指甲被扣翻断裂,丝丝血迹从她指尖缝隙里渗出,痛得她瘫在沙发上嘶嘶抽泣,满脸泪水,耳朵都是烧的。
风忻心都要碎了,不知道要怎么办,目光舍不得从商从舒身上离开一分一秒,不敢发出丁点声音,害怕无意举动会让商从舒更加难受。
渐渐的,商从舒似乎累了,一动不动好久。
她瞳孔转动看着风忻,胸口阵阵酸麻,感到很沉,撑起腰身,动作笨拙的依偎进风忻怀里。
“阿忻,我耳朵好痛”真的好痛,好像被人用烫红过的铁丝刺穿了鼓膜,整个耳朵神经都痛得厉害。
风忻拇指轻轻拨了一下商从舒耳朵,那一层皮近乎被硬生生抓花了,满眼都是皮肤里面更深一层的薄肉,有些还被指甲感染,伤口很快化脓,流有透明积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