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中也照顾这些老者,除了包吃住,这些“清洁工”每月也有四钱的银子。
管枫招呼道“吴婆婆。”
吴婆婆抬起头来,笑道“是枫哥儿啊呵呵,这孩子,真懂事”
管枫进了院去,这四合院正房有两间,最初管枫与呼延晟入住,各占一间正房,然后张松涛搬进来,住了西房,最后又裴珀川搬进来,住进了东房。
管枫先将菜篮提到厨房去,然后去燃着自己的炕床。
喝酒吃肉,当然要在温暖的火炕上才舒爽。
北地的房屋都有睡屋与灶房,二者隔开,不怕炭气,灶房除烧炕外,也可温些酒,烧些茶,或做些小灶的饭食。
灶房不大,里面堆满秫秸,还有两个通风的窗口。
现民政所每月会供应定量的秫秸煤炭,超出的,就要自己想办法了,现在附近的村落,也有颇多向新安庄贩卖秫秸杆的。
管枫将灶烧着了,又在一个炉上温着酒,然后喜滋滋的到厨房去。
然后他的动静惊动了呼延晟与张松涛,二人也从屋内出来,一起帮忙。
还有不久后裴珀川回来了,穿着一身宝蓝色的便服,管枫正系着围裙,舞着锅铲,灶中柴火旺着,一股股暖气喷了出来,还有一股股诱人的香味蔓延。
看到裴珀川,管枫招呼道“珀川哥,等会到我房中,一起喝酒吃肉啊。”
裴珀川一向冷漠,不爱与舍友交流,管枫本来不报希望,只礼貌的招呼一声。
可能是肉食的香味传出去,裴珀川吸了吸鼻子,他探了探头,说道“好,就来。”
屋内暖融融,火炕热腾腾,非常的惬意。
管枫、呼延晟、张松涛三人盘腿坐着,裴珀川仍然跪坐。
几人都是壮汉,特别张松涛,手足粗壮,肤色颇黑,加上四方脸膛,身强力壮的样子,不象读书人,更像个农民壮汉。
他盘坐下来,一个人就占了很大的位子。
各人面前炕上有着小桌,鱼、菜蔬、油腻腻的猪肉摆着,还有一只酥烂肥嫩,趟着油汁的叫花鸡,又有一锅滚沸的羊肉汤,腾腾冒着热气,旁边又摆着一壶温好的米酒。
“来来,吃吃吃,喝喝喝”
管枫含糊不清的招呼,一边大口啃噬着叫花鸡,那汁水就顺着嘴边流下来。
偶尔他抿一口温热的米酒,陶醉的呼着气。
张松涛也是吃得赞不绝口,连声赞叹“管兄弟这手艺,真是绝了,若你去开店,保管顾客盈门。”
裴珀川一声不响大吃着,双手一直没停下,呼延晟撕扯着鸡肉,也是不断点头。
管枫舒坦吃着自己做的叫花鸡,含糊不清道“我只求时时能吃上这米酒与叫花鸡就足了唉,记得上次吃鸡,还是去年冬,杀了一头白狼,那皮子卖了几两银子”
他摸了摸胸膛,那边左胸直到右肋处有着斜斜的三道爪痕,再深几寸就足以将他开膛破腹,为了吃鸡,差点赔上性命,更差点被冻死。
他感慨道“今年更冷了,这大寒天气,多亏杨相公收留,能待在新安庄中,否则怕早就在荒野中冻饿而死,尸体任由野狗挣抢撕咬。”
他带着酒意说着,又狠狠咬了一口鸡肉,汁水乱射,然后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酒气上来,他脸上就泛起了红光。
呼延晟沉默半响,提起酒壶为几人满上,也叹道“更怕被饿的要死的流民剥皮拆骨,熬了炖汤,哪能如此惬意”
张松涛提着筷子的右手微颤,他转移话题道“听说孙屠夫那边,很早肉就卖光了”
管枫道“那是,那屠夫发了,每次运来的猪羊早早就卖完,听说他正式要购买地皮,在新安集那边开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