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陇西接话,“你说得不无道理。这番话,我会找机会一字不落地转告陛下,至于结果如何,要看陛下的抉择。”
卿父一愣,赶忙道,“世子不必出头,小女向来口无遮拦,随意谈说的。”
“举手之劳罢了。”月陇西淡笑道。
此事言罢,卿如是谢过他。
午膳后,两人出
了府,乘着马车朝刑部去。
月陇西笑吟吟地看她,登时也没了方才的正经,“卿卿不是说要晚上才得回来吗我以为卿卿是想躲着我的,没成想这么早就回来了,是我妄自菲薄,看来一经与我分别几个时辰,卿卿对我也甚是牵肠挂肚。”
“这种话你都说得出口,也不嫌膈应。”卿如是随口回应,撩起帘子看向窗外,“你方才提到正史,我这会儿倒想到一个问题。那些史册里记载的东西若本就有误,该如何说”
“譬如呢你觉得史册里有什么地方说不过去让你觉得费解的,不妨说出来,我先看看渊博如我能不能帮你解答。”月陇西恬不知耻地回。
卿如是已经懒得计较他的说话方式,只道,“譬如,如今世人都说百年前的崇文遗作是秦卿修复的,史书里也记载着修复者名秦卿,我翻过许多书,大多解释她被废十指后是以口述的方式修复此作的。可想来想去我都觉得另有其人。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你若无法苟同,便也罢了。”
她说这话时一直看着窗外出神,话音落下一段时间并没有人回答,她这才转过去看月陇西。
不知何时,月陇西已敛起笑,认真看着她,“你很想知道吗是因为好奇,还是因为心中有猜测过是谁应该没有罢你没猜过,你怎么可能这么猜呢。”
他好端端地忽然这般认真,卿如是一时应付不过来,只怔愣地望向他,不知所措。
半晌,月陇西又低头轻笑,又是那幅玩世不恭的神情。
他慵懒地拖长了语调,“啊你问得可巧,我刚从一位朋友手中得到了一幅画,他对我说,那幅画的主人或许才是崇文遗作的修复者。我起初有些惊讶,但听他说了原因之后,便觉得有些道理。后来将画拿回去,比对了一番画上字迹,我发现那字迹和我祖上月一鸣的字有那么一丁点相似。”
说完,他紧盯着她,一眼也不肯眨,生怕错漏了一个细微的表情。
卿如是蹙紧了眉,眼底满是怀疑与不可置信
。最后,她摇头,“我觉得,不可能。”
月陇西翘起唇角,“为什么不可能我祖上风流倜傥乐于助人,帮一下姑娘的小忙,修复一下那姑娘想要修复的书籍怎么了”
卿如是上下打量他,忽然就明白了为何他说话的腔调是这么个熟悉又欠极了的德行,她恍然道,“难怪原来你是以你祖上作表率的你肯定没少研究过他罢上回听戏告诉我秦卿的手被废或许与皇令有关,是真的吗”
“不管是不是真的,你愿意相信吗”月陇西凝视着她,似笑非笑,“若你愿意相信,那我们以后可以深入探讨一下我祖上这个人,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只要你愿意相信,你就会发现,他真是个连男人都无法抵挡其魅力的人。”
“”卿如是转过头去看窗外,“暂时不了。”
“你一点都不相信吗”月陇西有些崩溃,难以置信地追问,“尤其是画上的字迹,真的很像月一鸣的草书,你不想亲自看看,感受一下像不像吗”
“不想。”卿如是意兴阑珊。她看的时候的确联想过那个人,但理智来看,画主人的字迹远比那人潦草,且思及那个人月家人的身份和对崇文思想的陌生程度,完全没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