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砚回从没发觉凌粟这么好玩儿过。
或许之前他经历过,但是那段时间却已经不在他的记忆里了。
这大概算得上是贺砚回三十年来,和一个人以婚姻为前提和目的,用情侣的身份一起度过漫长黑夜。
他是凌粟的男朋友,这件事情让贺砚回觉得相当稀奇。
晚上凌粟给录的视频配音的时候,贺砚回就盘腿坐在地毯上,像个小学生似的地看着他。
凌粟从没有被人盯着工作过,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把两只猫都扔过去给了他。
没想到贺砚回一手一只猫,像是带着娃出门陪老婆逛街的男人,一边揽着一个孩子的脖子,怀里抱着一堆购物袋,继续百无聊赖地托上了下巴。
为了让大家放心,凌粟也没有闹着出院,乖乖巧巧地在病房里呆着,想着之前在医院也住了许久,再熬一会儿。但elizabeth和贺砚回却硬是把凌粟当成了个纨绔孩子在宠——一个给他几乎把整个家都搬来了,一个则给他承包了楼下商场的母婴店。
时至今日凌粟才知道,贺砚回不仅是这家私人医院的大老板。
这个医院所在的这栋楼。
都是他们家的。
elizabeth根本不用亲自去扫货,她一个电话,两个保镖就带着酒店专用的推车拎着东西上来了——孩子穿的用的玩儿的,可以让凌粟消遣时间的,七七八八的东西,堆到原本空空荡荡的vvip病房活像个货仓。
凌粟看得目瞪口呆,但贺砚回倒是习惯了,让人把东西收拾好之后,自己挑了个孩子的玩具坐在对面安静逗猫。
他自己也买了不少玩具,看一眼elizabeth送来的甚至还能知道这是不是新款。
“买这么多他长十只手都玩儿不了啊。”凌粟无奈。
他虽然家境也好,但从小家里也没这么宠着的道理。
贺砚回抬头,淡定的样子跟elizabeth一模一样:“玩儿不了就给猫,猫不要我玩儿。”
凌粟肚子里是个小男孩儿,这个是之前做检查的时候就知道了。两个爸爸都有些怅然若失,总想着要有个漂亮的小姑娘遗传对方的长相,那该多么好。
但elizabeth似乎对男女没什么所谓,挑来的东西红红粉粉地堆了不少。
凌粟打电话去道谢的时候,贺砚回在旁边提起了一句,遭到了elizabeth非常淡然地反驳:“万一以后有个女孩儿呢!”
贺砚回当即就挂了电话,转头跟凌粟说不能再生了。
“我会做好措施的。”贺砚回说得非常正经,“不能再有孩子了。”
“诶什么,什么玩意儿。”凌粟一听这话,脸又莫名地红了,他赶紧推了推,搡着他让他赶紧继续坐到角落去,别影响自己工作。
凌粟最近恢复了两周一更的频率,观众的数量也慢慢有了回升。
他囤的素材多,之前严青还帮忙拍了不少,怎么剪凌粟都发现逃不了对面这个人的身影。
贺砚回其实好像从没有从自己的生活里断档过。
凌粟一边剪片子,一边看着总是在视频角落出现的贺砚回的高大身影。
凌粟知道早就有人注意到了,到现在他每发一支视频,都会有人在弹幕里数贺先生出现的次数,跟集齐七个能召唤神龙似的,把贺砚回当菜单看。
让凌粟总想把他藏起来。
——但无奈贺先生最近出镜的热情倒是挺高的。
贺砚回要交接和处理的工作大多已经看完了,这会儿无事可做,带着两只猫绕着屋子转了两圈之后,就专注坐在角落看着凌粟,仿佛他是个看不够的宝贝。
这会儿终于等到了凌粟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贺砚回温柔笑了笑,举起大爷和祖宗的爪子朝他招了招手:“hi.”
“...傻子。”凌粟扭过了头去,手指在鼠标上顿了顿,留下了贺砚回在镜头前闪过的一个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