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振的封地本来就不在淮安,如实让朱振回封地,那前面的铺垫岂不是白忙活,在杨勋看来,朱振的治下在淮安,封地在盱眙本来就是个陷阱。
而朐县这块飞地,虽然看起来繁花似锦,却是空中楼阁,没有任何支撑的东西。
若是让那些世家门阀跟朱振刚正面,或许自惜羽毛不愿去做,但是如同这样的釜底抽薪之计,那些世家绝对使得出来……朱振一旦被调回封地,海州必然落入那些世家门阀手中,大好局面岂不是毁于一旦?
杨勋先前就对朱振的策略不赞同,认为太过刚烈,有失圆润。
只是朱振一意孤行,其余人不赞同也不反对,只要朱振让干,那就是一个干……常茂与朱沐英的态度一致:“想那么多干啥?
束手束脚反倒让人认为软弱可欺。
张家丧尽天良,作恶多端,本就死有余辜。
兼且囚禁大宋皇族,暗中豢养战兵,阴谋祸乱天下,桩桩件件都是诛灭三族的大罪。
就算吾等不动手,难道应天还能容得了他?”
杨勋无奈的翻个白眼。
得,跟这帮家伙就说不通,各个都有一身能力,偏偏政治觉悟相当于白痴,心好累……朱沐英歉然的望向朱振:“这次是某的错,应该在伯爷身边多安排一些侍卫的。
若非运气好,怕是就被对手给得手了……”想起此事,各个都是心有余悸。
若是县公廨隔壁的巡逻营反应慢一些,甚至那些兵卒若是走正门而不是翻墙……后果简直不敢想象。
只是朱振大难不死,又给张家多按了一项行刺朝廷命官的罪名。
朱振摆摆手,随意说道:“不必如此,谁又能料到那张家居然如此疯狂,敢于纠集了一群刺客前来县公廨的门前行刺?
不过话又说回来,朐县的巡逻一向严密,即便是那两天大雨滂沱,亦非曾有半分松懈。
可张家、赵家等人却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县内,并且将县公廨对门的商铺内伙计杀死,鸠占鹊巢,就等着本伯自投罗网……若说余通海于此无关,绝无可能。”
杨勋皱眉道:“据码头上的兵卒和劳工指认,张家人正是前日想要偷偷潜入显中却被察觉发现。
一行人被发现之后,本已无路可逃,却在江面上被余通海的假子余节拦下救走。
但是末将刚刚前往余通海那里对证,余通海却是矢口否认。
末将要求缉拿余节与劳工和兵卒对质,却被告知那余节已然潜逃……余通海肯定是有关联的,但是没有证据,确实拿他没法子。”
“此人阴险狡诈,单看他迟迟不肯远离此地,便知心中定然另有谋算,不可不防。”
朱沐英沉声说道。
朱振冷笑:“他既然做得初一,那就别怪本伯作一次十五!”
杨勋吓了一跳:“伯爷,您不是想要将余通海也给宰了吧?
此事万万不可!到底是国公任命,陛下敕封的副平章,更是堂堂的巢湖统帅,天下有名的战将,这可不是张家能比的!”
灭了张家满门,尚且有话可说,毕竟证据确凿。
也只有那些世家门阀会兔死狐悲的抓着朱振下手太狠来说事儿,可若是杀了余通海,那必然引起朝中武将的不满!就算余通海的人品再差,那也是堂堂巢湖统帅,开国功勋!杀了他,后果不堪设想!现如今世家对攻歼朱振,但是那些武将却天然的站在朱振这一阵营,哪怕不会露胳膊亲自上阵,最起码也会保持中立。
若是再动了余通海,不说那些武将对转变立场,就算是国公也不可能容许朱振如此毫无底线的肆意妄为!朱振无语道:“我会那么蠢?
不过是给他一点教训而已,我又没疯!”
呵呵!你没疯?
没疯就将张家满门灭绝了,真想看看你当真疯起来的时候是个什么样儿……杨勋撇撇嘴,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