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通海对于来朐县之前的困难其实心里早有准备,人家打下来的江山,不会平白无故的分润给自己的。
自己要想掌权,就要靠手腕去争取。
对于余通海其实是非常有信心的,毕竟他也是在巢湖的斗争中走出来的人物。
他之前经历的肮脏斗争,比起朱元璋他们在应天,甚至在濠州经历的,只能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他看来,朱振上来蛮不讲理的欺压自己一通,那是很正常的。
当年姓赵的不也是屡次要杀了姓郭的吗?
甚至自己的主公朱元璋在姓郭的家里,也是天天坐冷板凳,如果不是马夫人天天用胸口藏着热饼子管朱元璋饭吃,可能现在有没有东吴都说不定呢。
只要朱振不当场杀了自己,自己就有机会。
可是现在看来,朱振实在是太无耻了,连自己忍气吞声的机会都没有,要知道大家可是一个主公手下,一个阵营的,你这般嚣张跋扈,是不是太过分了。
一丁半点的官场规则都不顾及了吗?
副手刚刚赴任,就被主官个接着个的大帽子压下来,不将副官赶走誓不罢休,这简直就是闻所未闻之事,连吴国公的命令都不放在眼里了……最为可恨的是,朱振那厮早已将整个朐县都已经被完全架空,水师是他说了算,朐县是他的封地,他余通海即便上任了,又能做些什么?
难道是灰溜溜的回山阳,谁不知道山阳那边儿朱振经营的时间更长,那姓端木的小丫头比朱振还不讲理,自己去山阳,可能在半路上就被截杀了。
在余通海看来,朱振一家子人都坏透了。
连个上任的机会都不给……余通海已经退无可退。
就算他现在想对朱振摇尾乞怜愿附骥尾都不行。
阵地没丢之前投降,还能自我包装成“起义”;但是现在阵地已经丢了,那特么连“投降”都算不上,这叫“被俘”……想到以自己此时此刻的身份地位,居然被朱振那个小崽子逼到了悬崖边,余通海就郁闷得想吐血。
就此返回应天,跟国公面前告朱振状?
这是余通海想都不去想的事情。
被个小崽子逼得无路可走,只能告状?
若是他余通海下辈子还想见人,这条路就绝对不能走,到时候那就是满应天讥讽嘲笑的对象,世英名付诸流水,永远都抬不起头。
余通海揪着头发,烦躁不堪。
舱外传来阵阵呼喝,更让他心烦意乱,扯着脖子大吼道:“都特么想死还是怎地?”
一帮子废物点心,关键时刻点主意想不出来,还总是添乱,余通海恨不得个个统统踹死拉倒!舱门打开。
余节一脸古怪:“那啥……父帅,外面出事了。”
余通海脸色不善:“出啥事了?”
这个假子勇猛善战又忠心耿耿,余通海很是喜欢,难得的给了颜面。
若是换个人,老早就破口大骂,说不得还得踹上几脚才能消解心愤懑。
余节说道:“外边很多朐县的兵卒、劳工,在追剿伙贼寇,听着吵吵嚷嚷的话头,大抵是这帮子贼人想要混进朐县图谋不轨,却被识破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