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通海知道,若是自己继续在这里呆下去,保不齐就让朱振给气的胡言乱语,甚至方寸大乱,持刀杀人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若真的是这般样子,别说一世英名被毁,连命都未必保得住。
就算是命保住了,自己也势必没有脸面在淮安呆下去了。
最为气人的是,淮安呆不下去,自己怕是哪里都去不了。
要知道,朱振可是出了名的送财童子,军中宿将与他关系都极佳。
若是自己跟他都处不好,军中还有谁能给自己面子?
余通海气鼓鼓的等着朱振,像极了一只被夺走了胡萝卜的野兔!朱振面容严肃不苟言笑,丝毫不惧的回瞪。
良久,余通海方才恨恨一甩袍袖,转身离去。
“我们走!”
他的养子们尽皆震惊,这是认怂了?
“父帅!”
“父帅,不能走啊!”
“跟他们干了,咱不能怂啊大帅!”
不得不说,余通海麾下的这些养子的确都是悍勇之辈,一个个血气方刚,加之平素嚣张跋扈惯了的,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这要是传扬出去,没脸见人了都……余通海心说难道我不想狠狠的干一架?
可这是人家的地头,打不过啊!在这里动手,接下来便是更耻辱的画面。
还不如忍辱负重而去,以图卷土重来。
当下余通海恶狠狠的瞪了朱振一眼,怒喝一声道:“都聋了么?
走!”
当先大步迈出大堂。
一众养子无奈,只得灰溜溜的跟随其后撤走……朱振摆了摆手:“都出去吧。”
兵卒们立刻鱼贯而出。
朱振坐下,杨勋略显担忧道:“伯爷,这么干……是否有点过了?
好歹也是应天中枢委派、国公钦点的副平章,咱们这样搞,怕是传扬出去不大好听。
到时候若是有有心人宣扬什么,咱们的处境可就不妙了。”
庙堂也罢,江湖也好,每一个圈子都要有规矩。
若是人人都如同朱振这般看谁不顺眼便全力打压,别说天下州府县,便是应天自己也得乱翻天……朱振哼了一声,反问道:“若是吾等笑脸相迎、热情相待,甚至将兵权拱手相让,难道那余通海便能认为吾等是仁厚之辈,和平共处、你好我也好?”
开什么玩笑!这余通海明摆着就是来抢班夺权摘桃子的,说是你死我亡有点过分,但有你没我却是丝毫不夸张。
杨勋是奸猾之人,他觉得朱振打压余通海,他心里很开心,但是却也为淮安大局考虑,担心朱振的手段过于粗暴,引起连锁反应,不过想想朱振的实力,杨勋也就释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