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通海敢肯定,这些兵卒定然都事先接到了朱振“杀无赦”的命令,只要自己的麾下敢有半分异动,下一刹那就是万铳齐发,大开杀戒!余通海狠狠的瞪着朱振,牙都要快咬碎了!他怎么就敢将官场的规矩完全抛开,在副手上任的第一天就摆出这么一个不死不休的下马威?
他怎么就敢如此羞辱欺压一个身经百战、战功赫赫的应天水师统帅?
他怎么就能如此自信,吴国公会任由他在淮安胡作非为、践踏官场规则?
当然,这是因为他与朱振呈送给吴国公的战报擦肩而过,尚不知朱振送给了吴国公五块总价值七八百万两的“厚礼”。
可以说,有这笔“賄賂”的存在,吴国公再无耻做不出一边将银钱手下一边将朱振提走的决定……可他不知道啊,是以这个时候的余通海,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惊诧、又是疑惑……此刻相当于自己与朱振面对面的硬钢,哪怕他心中着实不知朱振这只是下马威还是当真要趁机灭了自己,也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
“你敢?”
余通海怒目圆睁,一步不让的怒视朱振。
虽然心里没底,也这个时候不能退让啊,他要是怂了,手底下这些人怎么想?
现场围观的这些劳工怎么想?
消息传出去天下人怎么想?
朱振亦是毫无退缩,坑都挖好了,兔子都蹦进来了,难道自己能萎了?
他上前两步,几乎与余通海声息可闻,四目相对,朱振咬牙道“这里是连云港,是某的地盘!甭管你是不是水师统帅,到了某的地头,就得守着某的规矩!谁敢坏了规矩,某就要谁的命!”
余通海鼻子都快冒烟了,瞪着眼珠子骂道:“放屁!不过是一群苦力为生的贱婢奴役,老子要打便打要杀便杀,何曾坏了规矩?”
乱世人命如草芥,奴役最是低贱,在社会上的地位简直与牲畜无异。
即便是随意打杀,奴的家人连找讲道理的地方都没有。
至于奴役的所有者,也只需要给他些赔偿罢了。
余通海会在乎这些普通百姓吗?
他现在就想大开杀戒,将这码头上的劳工统统宰杀,然后随便让朱振喊一个数目,自己就将银钱丢在朱振的脸上!尼玛,老子打几个奴籍杂役,就坏了你的规矩?
就算你想给老子一个下马威,好歹也得找个靠谱的理由吧?
他天然的以为这里是朱振的地盘,那么在朱振手下干活的自然就是朱振的奴役……朱振面容严肃,大声说道:“谁是奴役?
大家大点声告诉这位来自应天的贵人,你们是不是奴役?”
他这一煽动,劳工顿时有一次激动了……人还趴在地上呢,就一个个大呼小叫:“谁是奴籍?
你才是奴籍,你全家都是奴籍!”
“你这个豪横的家伙听好了,老子不是奴籍,老子是平民!”
“对!这里没有奴籍,一个都没有,全都是平民!”
余通海勃然变色。
都特么是平民?
没有一个奴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