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兄不必客气,若是有任何需求,但请直言无妨。
虽说此次胡家前来是咱们两相得益之事,但本伯毕竟身为地主,便应尽到地主之谊。
不知此次胡家前来者,共有多少人?”
“伯爷客气了……此次出山,共有族人三十九人,皆是族内出类拔萃的青壮。
都是精通数术、略通格物,吾等不怕苦累,只求能习得世间格物至理,所以还请伯爷尽管安排。”
胡德涛笑起来玉树临风的样子,虽然一身葛麻布衫,却偏偏又一种丰润如玉的神采。
气质果然比相貌更重要……“朐县范围之内,可以任凭胡家族人走动,除去火药之配方、枪炮之制造乃是绝密,余者尽可向本伯请教,本伯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起来,本伯若不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定当做个格物致知的大家。”
说到这里,朱振抬起头,指了指禅院后的山顶,说道:“在那里,本伯将要建造一座学堂,规模不小。
淮安的工匠都在码头、船厂劳作,实在难以调配人手修建此处。
是以还请胡家担负起此间的建筑任务,不过毋须阁下的族人辛苦劳作,只需指挥引领劳工即可。”
胡德涛神情微微一些不满,语气有些僵硬:“这个……还请伯爷放心,某必定不负所托。”
朱振眼尖,见到胡德涛的神情,便知道这人心里怕是在怪罪他“大材小用”……便笑道:“胡兄可是责怪本伯,区区一个学堂,焉用胡家这柄牛刀?”
胡德涛心中一惊,暗讨这朱振的观察力居然如此敏锐,刚刚的不满之心顿时消散不少,诚实道:“实不相瞒,略有此意。
不过伯爷可能并不知我胡家子弟平素所修习的本领,故此才会将如此轻忽的任务交给我们吧?”
在他看来,一个学堂而已,有什么搞头?
胡家之所以下山,是抱着追求学习格物至理而来,区区一个学堂的建造,根本手到擒来,没什么可学的。
还不如去参加那船厂的建造,看那一座座用水利催动的锻锤、一座座高大坚固的木架将一块块巨大的木料吊起,比建筑学堂可以学到得更多……朱振呵呵一笑:“是不是轻忽了胡兄,还请同本伯一起去看看学堂的图纸,然后一起商讨一番怎样筹建,如何?”
胡德涛想了想,点头道:“如此甚好。”
就看看你的图纸有何不同寻常之处。
不管正在打扫房舍的胡家族人,朱振与胡德涛一同走出禅院。
朱振看看左右,问道:“胡老不去么?”
胡德涛笑道:“叔祖一向闲云野鹤的惯了,喜欢自由自在,不堪拘束。
只有他感兴趣的事情,才会多关注几分精力,否则是一概不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