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连煮盐都给断了,那就等于将人家两条腿都砍掉,那是不给活路了!岂不是逼着淮安世家铤而走险,搞出大事情?
别看眼下吴国公对朱振几乎言听计从无比依仗,但若是将淮安搞得乌烟瘴气甚至烽烟处处,那绝对不会让朱振好过!朱振呵呵一笑,随意说道:“你以为本伯会强硬的将这些芦苇荡收回?
不不不,根本用不着,本伯只要略施手段,就能让这些芦苇荡统统全无用处。”
“呵呵……”茹太素干笑两声,偷偷撇撇嘴……没了海贸的暴利,煮盐就是淮安世家嘴里最后一块肥肉,过惯了锦衣玉食珍馐美酒的奢侈生活,那些标榜着“耕读传家”的士族老爷和世家子弟们,能受得了只是依靠田地的那一点产出过日子?
茹太素很坚定的相信,谁敢动这些芦苇荡,那就是断绝淮安世家的煮盐根基,淮安世家就会跟谁拼命!就算是吴国公都不行!朱振笑呵呵的瞅着茹太素:“怎么,不信?
要不要打个赌?”
茹太素响起刚刚输得彻彻底底的刘青山,脸色一僵,赶紧摇头道:“您是伯爷,您说什么就是什么,下官不赌。”
朱振颇为失望,不悦道:“你说说哪里有你这样的圣人门徒?
不逛青楼,不去妓院,不敢歇斯底里的打架,不敢醉酒当街,不敢肆意打赌,简直是丢尽了读书人的脸面!若是到了金陵,那些圣贤之后,保准没有一个看得起你的!不风流!不畅意!”
言罢,背着手钻进舱室里去了。
只留下茹太素气得咬牙……合着我们读书人,我们圣人们读,就该飞鹰走马,就该醉酒炸街,就该狎妓赌博?
伯爷,您也忒看不起读书人了。
朱振回到舱室,见到陈连正靠着墙壁打瞌睡,不由叹道:“你说说你这么大岁数,东跑西颠的图个啥?
这一把老身子骨就老老实实待在金陵老家享清福得了,嫌命长啊?”
陈连睁开眼,苦笑一声,坐直身子说道:“还不尽的儿女债啊……”“哎呦?
这是有故事啊,来来来,您老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说出来,让本伯开心开心……”朱振笑呵呵的做到陈连身边。
陈连闻言气得眼睛都瞪圆了:“堂堂帝国伯爵,武勋表率,岂能如此无赖?”
朱振不以为意,亲自斟了两杯茶,递给陈连一杯。
对于这个老爷子,他还是很有好感的。
若是当真有何为难之事,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不吝于帮一把手。
陈连自然也知道朱振既然愿意听他说说,就代表着愿意帮把手,心里感激,可是话到嘴边,却说道:“国公打算任用安丰余通海为淮安行省副平章政事,伯爷可有耳闻?”
说来也巧,朱振与武人的关系大多数极佳,但是也有不睦者,这位余通海,后世在金庸大大小说中留名的人物,在历史上也是显赫人物,跟他的关系却很差劲。
朱元璋本意便是让余通海去统帅淮安,谁料朱振忽然如皓月之光,笼罩大地,然朱元璋手下武将的功劳再其面前,都黯淡无光。
朱振理所当然的挡了人家的进身之阶。
余通海甚至多次在公开场合扬言,只要机会,一定要朱振好看。
朱元璋竟然这么着急掺沙子?
这是看出来常遇春被自己同化了,所以找个关系相对敌对的啊!这朱元璋确实有点小器了。
朱振皱眉道:“本伯未曾听闻这等消息?”
若是当真有此事传出,自己不应该一点风声都未收到,难道自己的消息来源还不如陈连这个工房的话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