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以后若是朱振离了淮安,淮安世族会不会联合打压,刘家话事人根本不予考虑。
且不说朱振明摆着前途似锦,往后那是要拜相的人物,靠着这条大粗腿谁也不敢把盐城刘氏怎么样,单单就说眼前的危机和以后的危机,刘家话事人也没得选……朱振斜睨了刘家话事人一眼,心想这人虽然战战兢兢一副胆小如鼠的模样,但到底也算个聪明人,便笑道:“既然如此,还请这位兄台派家中管事,替本伯张罗外面的杂事,令所有船只皆前往海州城。”
这算是接受了刘家话事人的示好。
刘家话事人大喜,立即起身道:“卑下这就去安排。”
言罢,兴冲冲的奔出船舱,腿脚都轻快了不少,哪里还有刚刚双腿发软的熊样子?
而且这就以“卑下”自居了……郭桓三人互视一眼,皆沉默不语。
一方面鄙视刘家话事人的无节操,一方面亦是暗暗担忧。
胡莱显然已经投效了朱振,其家族在霍山损失惨重,又有胡大海的关系,此时倒向朱振,这倒也无可厚非,只是有些出乎预料罢了。
现在连一向是跟淮安世家比较团结的刘家也倒向朱振,形势已然大大不妙。
胡家现如今在淮安损失惨重,影响力大不如从前,刘家在淮安的时间尚短,缺乏底蕴,但就算是这样,他们转投朱振,亦会有不小的影响。
最可惧的就是起产生的连锁反应……淮安世族看似都抵制应天将手伸过来,从大家的嘴里抢食吃,可也绝对不是铁板一块。
张家、王家这些士族现在势大,难免吃相难看了一些,多有对其余士族压制。
一旦大家都看到转投朱振的好处,难免不会动小心思。
自然,这些都是以后需要忧虑的事情,眼下还是平息了朱振的怒火,将这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尽快脱身为妙……没过一会儿,刘家话事人转身返回,老脸上全是谄媚的笑容:“伯爷,全都安排妥当,那些海州的士卒见游击参将被挂在船头,各个都老老实实。”
朱振略感诧异:“这常忠在军中威望甚高?”
没道理啊!这人将麾下兵卒拉出来做苦力,赚的钱自然入了自己的口袋。
况且连这样的事情都做得出,日常定然克扣粮草军饷不在话下,怎地士卒对其还如此拥戴?
刘家话事人闻言,略带尴尬的笑了笑,瞄了一眼郭桓等人难看的脸色,将话题转开:“还是取回伯爷的银钱要紧,这些小事,日后卑下再对伯爷纤细解说,卑下已经安排了人在船头带路,可直达藏银的库房,不若这就启程,如何?”
朱振见他不愿此时细谈,也不勉强,便点头道:“如此也好。”
便转头吩咐兵卒:“吩咐下去,即刻开船。”
“诺!”
兵卒快步离去,通知操舟的人员开船。
稍倾,楼船战舰晃了晃,庞大的船身缓缓启航,在水面上画了一个圈,掉头驶出河口。
船舱里,朱振想了想,命兵卒将常忠放了回来,不过身上的绳索并未解开。
这人有些常遇春的夯劲儿,很是有些认死理、浑不吝,朱振也不愿再跟他摔一跤……常忠回到船舱,张嘴就骂:“朱振,你不要脸!先是仗着人多伤我,就是打赢了又怎样?
你常忠爷爷绝不怕你,敢不敢放了老子,再战一场?”
朱振抠了抠耳朵,看了看怒冲冲的常忠,没理他,对一旁的兵卒道:“去找一只臭袜子,要最臭的那种!”
然后指着一脸桀骜的常忠:“这货再出言不逊,就把足以塞进他嘴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