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斯洛需求理论说的很好,人在富足之后,就会追求更加高大上的东西。
而眼下的朱振,很明显就不是那种追随吃饱喝足就完事儿的人。
“要想在淮安有所作为,单凭招抚流民,还不行,怀之以柔确实能彰显出你的仁义,但是若无暴力手段,震慑一方,又如何让那些豪族臣服,在老夫看来,振哥儿,你之前的手段太过于温和了。”
叶兑老先生在军山和盱眙呆的久了,见惯了昔日朱振所作所为带来的好处,对于朱振到达淮安之后的种种温水般的行径,多少有些不理解。
他一脸疑惑的问道:“振哥儿,你不是那种瞻前顾后之人,为何到达淮安之后,变得如此畏畏缩缩。
须知,乱世当用重点。
你到了淮安之后,虽然杀了些人,但是多是些无关痛痒的官吏,而真正为富不仁的豪族,却一个都没有碰触。
莫非你有什么布置,或者难言之隐?”
听完老爷子的话,朱振起身,笑吟吟的看了叶兑老爷子一眼。
这次他是真心佩服叶兑老先生,不得不说,老爷子的胸襟确实宽广,眼里只有百姓和天下。
在朱振看来,大抵读书人在读了书,明白事理,做了官之后,就会成为有钱人的代言人。
至于百姓的生死,在他们看来,便如同那野草一般,即便是毁了一茬,明年开春还是能长出来的。
“淮安的形势与盱眙有所不同,这里民生凋敝不假,但是豪族的势力却比盱眙要强太多,而且此地没有经历过几番真实的战乱,豪族势力也相对比较强。
之前甚至曾出现过七豪族逼着张辰不得不退步的故事,我们仓促之间出手,未必会输,但是也未必会赢得多么好看。
我们是为了天下黎民百姓做事情,在没有触及核心利益之前,没有必要争个鱼死网破。”
叶兑深深的吸了口气,这一次轮到他诧异的看着朱振了。
眼前这个知进退,圆滑至极的小子,还是当初那个在军山死战不退,打的张家溃不成军的小子吗?
不管怎么说,朱振说的都很有道理。
现在淮安最苦的,依然是老百姓。
而豪族的势力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弱。
剧烈的动荡,苦的肯定是那些老百姓,若是能够以温和的办法,解决眼前的困境,那肯定是再好不过了。
只是那些吃肉的豪族,愿意放弃他们昔日里嘴边儿的肉吗?
叶兑老老先生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留在山阳。
自己好歹比朱振多活了几十年,遇到紧急的事情,经验好歹比这小子要丰富一些。
“振哥儿,老夫毕竟年迈了,只能帮着你把把关,至于该怎么做,还得靠你自己。”
叶兑老先生正说着,忽然身后有人咳嗦了一声,“老先生,谁说你只能把把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