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太素面对着竹刀,表情怜悯的看着小妮子,学着朱振的样子,去摸小妮子的脑袋。
“丑人,不许碰我,你没有刚才那个哥哥好看。”
小姑娘后退两步,奶凶奶凶道。
茹太素一脸尴尬,这都有外貌歧视的吗?
不过茹太素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一个孩子计较,转头看向朱振,“爷,拿银子吧,再不给这小姑奶奶要杀人了。”
朱振又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小姑娘,茹太素大为不满到:“爷,我就值一锭银子吗?
人家小姑奶奶都说了,读书人值钱。”
朱振无奈的摇摇头,又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递了过去。
小姑娘顷刻间就对在她看来丑陋无比的书生充满了好感,将银子再次贴身放好,想跟茹太素说两句感谢的话。
话到嘴边儿就感觉有些不妥,自己是替天行道的女侠,而对面是一群满肚子肥肠的坏人,怎么能跟他们说感谢的话呢?
想到这一点儿,又往前走了一步,将竹刀直接抵在了茹太素的腰上,“不行,涨价啦,我要金子。”
毕竟还是个孩子,这种话到了嘴边儿,竟然感觉到了羞耻,脸颊微微有些泛红了。
“好孩子啊!我在你这般大的时候,竟然只知道读书,要是知道抢劫来钱那么快,我肯定拉着张大舍那憨货去打家劫舍,这比贩卖文字来钱快多了。”
“我管张大舍是哪个,不给钱你就死定了。”
听了小妮子的话,朱振发现这个小丫头真的是在泥潭里挣扎了太久了,唯有金钱才能带给她丝丝的安全感。
其实她哪里知道,越多的钱财,对于她来说,其实是一把随时可能会要了她命的刀。
朱振从怀里拿出一枚金叶子递了过去,这一次是先经过茹太素的手,放在小姑娘手里柔情问道:“小姑娘,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么?
这么小,就出来拼命,太危险了。”
这句话彻底勾起了小妮子的辛酸史,朱振温柔的像是邻居家的儒雅大哥哥,而张大舍则是那种体恤人的夫子模样,丑虽然是丑了点儿,但是一点儿都不像是坏人。
当下小妮子忍不住说道:“小草爹娘死了,爷爷奶奶死了,没有吃的了,我就跟着乡亲们出来找吃的,平日里的车队我们不敢打劫的,但谁让你们是外来的,我已经决定了,拿着银子去买一缸米,剩下的都埋在地里,我也能过好日喽。”
“你这么小,会做饭吃吗?”
茹太素笑着问道,丝毫没有被打劫者的觉悟。
“当然会做,当初奶奶教我的辣味的糯米饭,可好吃了。”
“啧啧啧,”茹太素听了一脸回味的表情,“当年我当乞丐的时候,有个去北方做生意的商人曾经送我一碗辣味糯米饭,上面撒了蒜末和茱萸,吃了之后能出一身汗,本来还有点儿风寒的我,立刻就好了。”
这种辛酸的故事立刻引起了小草的同情心,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重新递了回来,可怜兮兮的说道:“你也要过饭啊,我知道,要饭很辛苦的,当初你能要到辣味的糯米饭,真的是好命。”
提起辛酸史,茹太素可是有大把的话题,别看他一把年纪,竟然能跟小姑娘蹲在道边儿上促膝长谈。
当茹太素讲到,自己一个堂堂读书人,竟然为了半个窝窝头,被地主家的恶犬追出去半里路的时候,小姑娘听得泪眼八叉,听到茹太素背井离乡靠卖字为生,自己引以为豪的字画,被人家当如厕的纸张的时候,小姑娘更是连东西南北似乎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