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学究接过印玺和军令,仔细观瞧,这才大吃一惊,赶忙领着社长跪在朱振对面,大声喊道:“老小儿无知,冲撞了爵爷,请爵爷恕罪。”
那老社长也知道自己领着村民闹了个大乌龙,只是嘴笨舌笨的,不敢乱说话,只是跟着老学究一起磕头。
朱振笑道:“我们也是为了行军方便和隐秘,这才做了白袍,导致双方误会,也不全怪诸位。
起来吧。”
“将军,请随小老儿回村休息。”
村长憋了半天,这才憋出一句话来。
朱振挥手,示意大军跟进。
别看张士诚把朱元璋辖区搞得乱糟糟的,但是提起朱元璋对百姓的仁义,乡亲们还是颇为认可的。
这也是朱元璋到了应天之后,开始收敛劫掠,休养生息,发展生产的结果。
百姓们没有多大的追求,只要能过安稳日子,吃上口饭就行。
之前如此防范,全都是因为被抢劫怕了。
虎二在老学究的带领下去安排民房住宿,沐英和常茂却领着一群辅兵前去重新修桥,之前的桥梁已经损毁肯定不能用了。
一群妇人、孩子和老人可怜兮兮的站在小溪对面,若是任凭冷风这样吹着,第二天肯定得感冒。
李翰文混迹在修桥的队伍中,不时的埋怨,说什么你们眼瞎啊,连吴国公的队伍都不认识,平时不时学过几个大字,连军山都不认识吗?
一群青壮心里虽然愧疚,但是嘴上却不饶人,谁让每次张贼来抢劫,你都是跪在地上哀嚎,连反抗的用意都没有。
有的年轻人则跟在李翰文身旁,小声嘀咕,“瀚文,你跟刚才那些军爷认识,能不能给咱介绍介绍,咱也想参军,太威风了。”
李翰文无语道:“刚揍了我,还想进军山大营,做你的大梦去吧。”
刚才虽然闹了一场大误会,但是军山大营帮忙修桥,双腿踩在冰冷的溪水里,懂得瑟瑟发抖的样子,确实赢得了乡亲们的尊重。
雪后溪水确实结了冰,但是很薄,双脚踩上去,小溪上的冰立刻就会开裂。
中央处甚至能到腰间,可是为了百姓,军山的汉子依然咬牙坚持帮忙打完桩,重新做了一座临时的木桥,将乡亲们接了回来。
这乱世大家都求活,见到这种给人安全感的男人就稀罕的紧。
不一会儿的功夫,沐英这种大小眼的家伙,就已经被村中的寡妇上下摸了个遍,还将家里所剩不多的面饼给了一块给沐英。
至于相貌英俊些的傅子介,则蹲在墙根底下擦拭身体,本来寻思拖了衣服干活爽利些,谁曾想到一会儿的功夫,都被摸青了。
朱振被请到了老社长的家中,社长的夫人是个五十岁的老妪。
从别人家借了点粗茶,给朱振沏了壶茶,用粗瓷碗乘着。
老社长现在依然有点儿后怕,但是又有些犹豫,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朱振肯定不会为难老人家,便开口问道:“前些日子让乱兵祸害,虽然买了些粮食,接下来的日子可还能撑过这个冬天。”
听闻朱振提及此事,老社长一脸艰难,摇头苦涩的说道:“不瞒爵爷,莫说是现在新买来的这些粮食,便是之前有存粮的时候,也不一定够乡亲们度过这个冬天,这几年老天爷不开眼,长庄稼的时候大旱,等冬天的时候又下大雪,大家想出去找点儿食儿都难。”
朱振点点头,说道:“社长,你们丢失了粮草,我们也有责任。
不过我们大军即将开拔,确实没有时间和机会帮你们剿灭这些贼兵,只能是给你们留下些粮草,以度艰难。”
老社长闻言,期翼的神色变得有些暗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