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如此,犯人才会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何等的错误,以至于将来出了大牢之后,不敢再犯。可
经过自己一番打听之后,军山的刑罚似乎与应天不尽相同,这里没有劓刑和割耳这种残忍的刑法,最残忍的也不过是单独关在小黑屋中而已。这
里的犯人大多数都会有韩徵根据他们所犯的过错,量刑判罚。
入狱之后,他们要做两件事,读书和工作。朱
标偷偷的溜进了大牢的书房,老先生坐在藤椅之上,旁边还配备一个铜制的熏炉,身后有一张木板,木板上写满了文字。那
些外面盛传的杀人不眨眼的恶盗,亦或是打家劫舍的强人,此时此刻都像是乖孩子一样,老老实实的拿着木棍在沙盘上随着老先生写字。若
是谁敢偷懒,定然少不了挨一顿狱卒手里的哨棒。
朱标看不懂军山为何让这些犯人读书,要知道当今天下,就算是一般地主家的孩子,都没有钱读书,朱振却让这些犯人读书识字,是不是有些不通情理。
牢头见朱标疑惑,当下笑着解释道:“贵人,你是否在为军山请先生教这些犯人读书而感到奇怪。”
“正是。”
朱标跟随宋濂读书,虽然不是那种死读书的人,却也在心里敬重读书人。在他看来,朱振先是让个读书人当牢头,又让读书人在牢里当先生,当真有些轻视读书人的意思,心里自然有些不满。牢
头笑道:“起先小老儿也认为让这些坏人读书,纯粹是对牛弹琴,浪费军山的财货跟先生们的精力,也找过典史大人一次。恰逢爵爷也在,跟小的说了一番话,让小的受益匪浅,从此再无疑惑。”
朱标饶有意味的问道:“莫非是这些犯人不缺血勇之气,又污了清白,将来出了大牢没有栖身之地,便正好为军山所用吗?”牢
头听闻此言,骇的面颊发白,手脚有些发颤,连忙解释道:“贵人误会。咱们军山怎么会有此等不臣之心。我们家爵爷说,这些人之所以铤而走险,大多数是因为穷困潦倒,缺乏一技之长,亦或是缺乏教养,不知纲常伦理,错了也不知道因何犯错。在狱中哪怕是受了天大的苦,出了大牢,多半也是会重蹈覆辙。”
朱标聪慧,当下明白他的意思,有些惊讶道:“这不论是读书,还是让他们工作,都算是培养他们的本事,一是他们懂得人间道理,二是有了一技之长。在牢中他们看得到希望,也好服从管教。出了大牢,也不会轻易再犯。这看似麻烦的事情,却减少了很大的重复犯罪的成本。”
朱标点头称赞道:“这军山能顷刻间成为一方势力,确实有点儿门道。”说
罢,感觉了解的差不多了,便不再观瞧,转身出了大牢。
心里琢磨着将来回了应天,是否可以跟父亲说说此事。父亲坐镇应天,做事情比较狠辣,对于罪犯,一般都不会留下活命,可应天的百姓依然屡教不改,经常犯罪。
不由的朱标又想起管子云,仓禀足而知礼节。朱
振教导他们做人的道理,又授予他们吃饭的本事,这也算是变相的让他们仓禀足了,军山的百姓自然轻易不会惹事。走
出大牢,却见杨勋兄弟二人已然在亲卫的保护下远去,朱振正在望着他们二人离去的背影发呆。朱
标掸了掸身上的尘土,轻笑道:“我这都做好了给你做假证的准备,心里琢磨着到时候再黑你两壶酒,谁曾想到那杨德白吓破了胆子,连对你动手的勇气都没有。我说朱振,你这算不算空算计一场?”
“我这军山岂是他们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