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八,天色不早了,你从晌午到现在滴米未进,怕是尚未赶走张士诚,自己先垮了。”
马夫人放下手里的米粥,用她那满是皱纹的掌心揉捏着朱元璋的肩膀。温
柔是女人的天性。马夫人能够感受,曾经那个气吞万里如虎,持刀立马万人熊的男人,身子被堆积如山的文案摧残的越发的坚硬。此
时的朱元璋莫说是持刀杀贼,便是骑马行军,怕是多少也有些力不从心了。而
朱元璋也能感受到,夫人的手掌越发的粗糙,早就没有了一丝初为人妇之时那种细嫩柔软。心
中甚是触动,手一伸将马夫人揽入怀中,忍不住去抚摸马夫人的眼角的皱纹,苦笑道:“秀英,为夫无能,这些年委屈你了。”马
夫人表情略显慌张,见四下并无侍从,这才稍稍放心,连连数下拍打朱元璋的肩膀,埋汰道:“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你说你好歹也是一方诸侯,怎么做事那么不稳重,让下面人看见,还不笑话咱俩。”朱
元璋忽的哈哈大笑道:“怎滴?夫妻相爱,天地至理,谁还能说咱不成?”
见朱元璋忽然开怀大笑,马夫人反而不替朱元璋担心了。“
瞧你那样儿,跟你年轻的时候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当初你能从红军中杀出个名堂来,今天也能败了他张士诚。”朱
元璋从桌上拿起米粥,用汤勺舀了一口,马夫人心很细,里面放了桂圆和红枣,红枣切得很细,热米粥入喉,丝丝甜意润入心脾。
朱元璋眯缝着眼睛,似乎想起了往昔不少故事,说道:“当初咱爹误会咱,将咱关入大牢,就是夫人你,又是偷着送饼,又是偷着煮粥给咱喝。那时候咱做了那么久的牢,自己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反而白胖了几斤,而夫人你却因为整日里提心吊胆,瘦了不少。那个时候咱就下定决心,咱这辈子非得坐这个世界最尊贵的位子,让你成为这个世界最尊贵的女人。有你的支持,莫说是张士诚,便是与全天下为敌,为夫也有信心打败他们。”马
夫人听着朱元璋说的略显土味的情话,却并没有丝毫质疑他的意思。眼
前这个相貌和说话,都略显粗俗的男人,像是一座坚韧的大树,这些年风风雨雨都未曾倒下。
一脸爱怜的看着朱元璋,“什么尊贵不尊贵的,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能过得好。怎么,我这粥那么灵,你喝一口就想到对付张士诚的办法了?”
朱元璋笑道:“那是自然,夫人尝尝,你这粥不知道施了什么仙法,我喝了一口下去,顿时感觉灵窍大开,什么张士诚,什么陈友谅都不在话下了。”
马夫人自然是不信的。不
过为了配合朱元璋这略显得淘气的孩子般的举动,依然轻启朱唇,将米粥纳入口中。
只是这夫君喂下的粥,愣是感觉与自己煮粥时候,品尝的味道不尽相同。
粥入腹中心甚暖。
一碗米粥下肚,朱元璋将汤勺放回碗中,看着一脸享受着与自己同餐的夫人。
心里竟然有万般说不出的幸福感。手
忍不住去抚摸马夫人的身子,莫看马夫人身份尊贵,但是追随朱元璋戎马多年,武艺锻炼却未曾落下,所以这身子的柔韧性甚佳。
朱元璋不顾环境,忍不住朝着马夫人吻了过去。
马夫人连连推搡,却无可奈何。朱
元璋笑道:“怎滴?当初天当棉被,地当床,你都未曾羞赧,今日做了吴国公夫人,反而不习惯了。夫人,为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