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不论是北元重返泗州,还是汉人夺了这泗州之地,泗州的这些家族,要么选择衰落,要么选择向强者投靠,没有其他的道路可以走。张
家表哥的意图非常的明显,那就是被元朝灭亡了将近一百年,重新站出来的大宋帝国封赐下的盱眙县男很有可能会在泗州大放异彩。王
家与其再其成长起来之后被收拾,不如在他起步阶段雪中送炭。
而这块碳恰恰就是自己。以
王家长女的身份和亲联盟,王家成为朱振在泗州立脚的助力,而远在大都的张家,也会不遗余力的支持这件事情,最后三方受益。
但是偏偏有一个人没有受益,那便是王玉落。
因为她想要的浪漫的充满诗意的爱情,还尚未开始,便已经被终结了。
想到这里,王玉落手中的笔迟迟不能落下。笔
尖的墨水终于滴滴落在,散落成一朵朵梅花。
她很想一走了之,但是却总是能够想起自己的二娘是如何疼爱自己的,虽然不是己出,但是事事做在礼上,让旁人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她若是主张自己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朱振,自己有何理由反对?
而且自己若是嫁给朱振,对于父亲和家族不也是一个莫大的帮助吗?父亲为自己做了那么多,自己为父亲做些事情,为家族做些事情,是何其的理所应当?
夏竹不知道往日里文思泉涌的大小姐为何迟迟不能下笔,想要过去帮忙换一张白纸,却被春梅拦住。“
小姐这是有心事了?你莫要掺合。”春梅小声说道。“
什么心事?小姐整日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哪里来的心事!”夏竹叽叽喳喳的,一脸不信道。
春梅见夏竹不信,便颇有几分卖弄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大都张家的张公子来拜见姑母,有意让姑母把小姐嫁给新来咱们泗州的盱眙县男。”“
呸。这张公子是疯了吗?一个小小的县男有什么了不起的?无非在一个县里作威作福,他如何配的上咱们家小姐,老爷肯定不会同意的。”春
梅说道:“你懂什么?县男只是他的爵位,他的官职是枢密副使,理论上来讲,整个江南行省都归他管。”“
这么大的官,他若是愿意娶咱们家小姐,那也算是配的上咱们家小姐了。”夏竹明显是被吓住了,一只手捂着微微隆起的胸脯,一只手捂着嘴巴吃惊的说道。
“哼!小姐也是你们两个可以随便评议的?”一道威严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两
个婢女立刻如遭雷击,赶忙跪在地上磕头,不敢多看一眼身后这位穿对襟圆领衫,头戴一顶乌黑的大帽,一脸怒容的中年男子,口中不住哀求道:“老爷,奴婢知错了。”
中年男子皱着眉头道:“不敢了?我看你们是欺负小姐性子软,拼了命的欺负她,我告诉你们,没有我同意,谁都别想娶走小姐。来人,给我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正在提笔沉思的王玉落听见父亲的声音,脸上的愁云一闪而逝,赶忙放下毛笔,迈着碎步上前,缠着父亲的胳膊说道:“爹爹,你怎么一来我这草庐,就要打我的人,欺负女儿脾气好不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