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这是为何?”虎二不解道。
朱振笑着说道:“这些大家族在泗州盘根错节,手下团练兵士数万,皆有甲胄,岂能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我估计他们故意麻痹朱文正,然后想要彻底消灭他。”
虎二点点头道:“我明白了主家。”其实有些事情朱振并没有与虎二讲透,朱文正在泗州大城之间劫掠,不论成败,都会让他们同仇敌忾。而陈家的影响力无疑会因此不断加强,到时候北元对此地的想法也
会越来越大。
只要朱文正退走,那么他们就不会继续抱团,自然也没有了陈家做大的可能性。
常茂忽然走了进来,看了眼虎二,低声说道:“那些探子又偷偷摸摸的过来了,离咱们三里多地,振哥儿,要动手吗?”
朱振看了眼天空的太阳,光线并不是如何的刺眼。
摇摇头叹息一声道:“几个人?”
常茂道:“三个。”
朱振点点头,“常茂,虎二,再加上宛娘,你们辛苦一趟,记住留活口。”
宛娘将绣花针插在袖边儿,整理了下发角,有些兴奋道:“公子,其实我自己就够了。”
张灵凤跑过来,拉着朱振的手臂,雀跃道:“相公,今晚我们还请这些百姓吃饭吗?”朱振把目光收回,抚摸着张灵凤的秀发,笑答:“对,只要愿意跟咱们走的百姓,都能吃上最美味的饭菜。今天我让姚天禧去买来了肉。”
朱振的封地方圆上百里,都不是很太平。饥饿与杀戮仿佛是悬在人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能将这里带到无尽的深渊。
常茂一行人负责戍守三合山,招揽和训练士兵。
别人一路行军都疲惫不堪,沉沉的睡去,他却独坐营中,青灯为伴,清茶为朋,手里捧着父亲的书信,眼神凝视着前方,脑海里似乎在回想着什么?
表情时而凝重,时而又像是孩子一样憨憨的笑一笑。
“吾儿的信,为父已经收到。为父在前线一切安好,无须惦念。张士诚图谋应天之意图,早就被应天识破。此战为父与奉国上将军徐达已经布置完备,届时张士诚大败,必会抽调泗州等地之兵力,你与盱眙男爵朱振便可以趁机大肆发
展,谋取泗州之地。”“吾曾与山贼为伍,杀伐劫掠,为人不齿。及遇明公,方知大丈夫存活于世,当持三尺青峰,立不世之功的道理。而汝如今小小年纪,便已经能不惧艰险,深入敌境,颇有
吾昔年之风范,为父虽不在身边,亦颇感自豪。”“军旅辛苦,吾儿当收昔日傲然之禀性,沉心静气,学习军务。据为父与汝徐达叔叔之观察,汝之禀性天资,在于沙场厮杀,于谋略布局一道,难有斩获。为父之念,吾儿当心记三点,第一,要时常通读兵法,并与战事引证,与袍泽交流,收货虽少,然水滴石穿,日而久之,必有收货。第二,缺乏谋略布局,当多朱振叶兑先生的教诲。朱振,乃是青年之俊杰,邓愈与胡大海二位叔叔屡屡夸赞,为父对其在姑苏之作为,亦深感钦佩。朱振虽年幼,若于军旅之中,定有大作为。叶兑先生熟读兵书战策,天文
地理,乃是当世少有之良师,汝与彼二位学习,定大有裨益。第三,若无高谋,便以谨慎为上。谨慎之人,于战场之上,虽难立下功勋,却也难犯下大错。”
常茂放下书信,父亲对自己并不严厉,甚至有些溺爱。
父亲最早的念头是希望自己一辈子平平淡淡过一辈子就好。他老人家这辈子在战场上厮杀,面临危险无数,他不想儿子跟自己过上一样的生活。
只是如今自己心气颇高,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做父亲的不得不叮嘱儿子几句。若是旁人的话,常茂自然不会听的。但是父亲的叮嘱,他却时刻牢记于心中,父亲让他在军中时刻谨慎,他便派出好几道探马刺探军情,哪怕是三合山地势高,本身便是
古代驻军之地,安全性很高,他也不放心。
小心无大错,常茂果然得知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在三合山扎营一日后,常茂便下山找到了住在城隍庙里的朱振。
“振哥儿,似乎有人盯上了这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