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之后。”咸德帝说,“办得如何”
纪雷立刻磕头,说“回禀皇上,国子监在学的学生不知受了谁的指使,不仅妄议国事、毁谤皇上,还对潘公公动起了手来。场面乱得很,微臣要拿人,萧总督却不肯。”
岂止是不肯,那禁军简直和萧驰野一个德行耍赖横阻,不让锦衣卫拿人,就差躺地上打滚了一群混吃混喝的军痞子,脸皮都有城墙厚。
咸德帝问萧驰野“你阻拦锦衣卫拿人”
萧驰野说“一群学生,若是入了诏狱,多半生死难料。命就算了,坏了皇上贤名怎么办”
“他们结党营私,勾结阴人,分明意在祸乱朝纲这种人不审,日后锦衣卫还干什么呢”纪雷愤愤然地说。
咸德帝咳了良久,说“策安办得好。”
“皇上”纪雷难以置信,“这群学生聚众闹事,连谋反二字都敢喊,若不能严办,危及的是江山社稷”
“心直口快。”咸德帝不冷不热地说,“若不是被逼到了紧要关头,他们放着好好的学不上,与锦衣卫动什么手、喊什么话那沈氏余孽就不该放若非若非”
咸德帝摔开折子,咳了起来。待稍微缓和后,他也恢复了寻常。
“不论如何,罚还是要罚的。折减一半国子监粮银,一日两餐改一餐,罚上半年。”
纪雷心知咸德帝意已决,便不再开口。他跪着不语,咸德帝却知道他想什么。
“锦衣卫乃朕的狗。”咸德帝盯着纪雷,“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认什么干爹、干爷平日朕不提,是谅你还算恭顺今夜朕要你好生安抚太学学生,你听明白没有”
纪雷叩首,说“微臣遵旨,锦衣卫只效命于皇上”
出来时雨已小了,办差房来了小太监给他们两个人打伞。
纪雷面色不好,对萧驰野抬抬手,就要走。可是萧驰野浑然不在意,说“老纪,我也是迫不得已。昨日我被关了禁足,为着出来玩,也不敢贸然动学生。”
纪雷看他那混账样子,简直是有气也没地方撒,胡乱点点头,只想他赶紧走。
“不过我的禁军,你瞧着怎么样”萧驰野从小太监手里拿了伞,打发他回去,和纪雷继续往宫外走。
纪雷心想能怎么样无非就是群赖子么跟着你,更不成样子了
他嘴上客气地说“精神气儿比从前好了许多。”
“是吧。”萧驰野恬不知耻地说,“我觉着禁军的校场太小了,施展不开啊。你替我给都指挥大人说一声,看能不能再给禁军拨个地”
纪雷早听闻他带着禁军在校场里玩马球,没想到他还真敢开口要地方。只是明面上不好拒绝,就说“怕是不好办,楚王上个月扩了府,强占民居那事还让人给告到了府衙。如今阒都到处都是人,固安上哪儿给二公子你找地方做校场再说,就算城里边真有位置,那也得批给八大营啊。”
“诶。”萧驰野在伞下说,“城里的轮不上我们禁军,城外的也行啊。只要地方够大,玩得尽兴就行。”
纪雷这才咂摸出话里的意思来,他看向萧驰野,笑起来,说“好啊二公子,早就看中了块地是不是跟我还打马虎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