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军事间谍,甚至狙击手与特种兵的习惯避免表盘反光暴露藏身处,同时更方便看时间。
他还当过兵或是受过间谍培训周洛阳略有疑惑,却没有点破杜景。
“又停了”周洛阳问。
“随手玩玩,”杜景说,“焦虑感需要一点小动作来打发。”
周洛阳答道“玩别的去,别手欠,这表年份太久了,没有自动陀,偶尔上上链就行,不过通常情况下,上满都有两天的动力。”
杜景把表轮对正,机械表发出一声轻响。
他改而把手放到周洛阳头顶,像挠猫一般不住挠抓他的头发。
“你还是玩表去吧。”周洛阳哭笑不得,忽然说,“啊你看”
周洛阳把望远镜递给他,杜景只看了一眼,便道“我得上去看看,你在这儿待着,等我吃晚饭。”
杜景把其中一个手机拨通周洛阳的电话,周洛阳戴上耳机,到屋檐下找了个方便观察的地方,没有执意跟随杜景,朝他比了个“ok”。
“一切当心。”
杜景快步离开净慈寺,戴上墨镜,进了雷峰塔。
“你太显眼了,”周洛阳在耳机里说,“一看就是特工老爷来办事。”
杜景把西服外套搭在手臂上,卷起袖子,买了瓶饮料拿在手里,边走边看,另一手还拿着手机,朝耳机里高冷地说“一个在上海金融中心里工作,来杭州开会出差的精英凤凰男,恰好开完会,排遣寂寞,顺便孤身一人,四处猎艳,不合理么”说着转过头,朝来旅游的女孩子盯着。
“有点像,”周洛阳说,“偶尔也盯一下腿,别老看脸。”
“谢谢周老师。”杜景礼貌地说。
“ut的雇员进雷峰塔了。”
周洛阳配合得很好,他知道扮演自己这个角色的应该是庄力才对,可怜的庄力则被差遣去为他打扫家里了。
接头人与杜景擦肩而过,压根没有注意到他,杜景从墨镜后看了那人一眼,四十来岁的中年人,脸上带着常见的焦虑,行色匆匆,显然已经发现了有便衣在跟踪,不时还与手机里打电话。
他根据纸条的指引,走上雷峰塔顶层,夕阳西下,照在雷峰塔的鎏金塔顶与金瓦上,熠熠生辉,这也是西湖十景中最负盛名的“雷峰夕照”。
游客从四层起不断涌向上层,聚集在塔的西边,等看落日。
“吴兴平”等在最高层,中年人来到他身后,杜景走到倒数第二层处,掏出手机,切应用软件,把两个通讯频道叠在一起,手机耳机里传来“吴兴平”与接头人的对话,显然在他身上装了窃听器。
“你胆子就这么小”那中年人说道。
假吴兴平低声说“条子从宛市追到杭州,我能怎么办”
“要多少”中年人说,“我们会安排你出去躲一段时间。”
假吴兴平迟疑良久,仿佛下定了决心,狠狠地说“一百万。”
中年人没有回答,只道“跟我走。”
四周全是游客,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低声对话,但假吴兴平又说“钱先转账给我,我不会信你,我有老大和你们的聊天记录,全都有,别玩我。”
ut在中国以勒索为业开张这么多年,没想到反而被吴兴平这种人勒索了,中年人当即哭笑不得,说“我把话放这儿,他们一直跟在我后头,走不走你自己决定。”
假吴兴平说道“你先付我一半”
中年人咬牙切齿,说道“银行限额一天只能转二十万超过就要被监控,怎么给你”
“先给我二十。”假吴兴平非常忠诚地执行了他的人设。
杜景插嘴道“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什么”周洛阳没听见两人对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