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路沉默地去买了红豆,又一路沉默地回家做点心,陆远和面的时候,简轻语殷勤地倒水烧火,却始终没敢招惹他。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到天黑,点心做好了,饭也出锅了,一大家子都聚在一起用膳,由于陆远的沉默,饭桌上气氛颇为压抑。
师父吃掉最后一块点心,压低了声音问简轻语“他怎么又变脸了”
“说来话长。”简轻语叹气。
师父好奇“长话短说。”
“我惹他生气了。”简轻语小小声。
师父“然后呢”
“什么然后”简轻语一脸莫名,师父让她长话短说,她已经短说了啊。
师父顿时无语,还未开口说话,陆远便放下筷子转身离开了。
陆远一走,季阳忍不住嗤了一声“二位,说悄悄话的时候能不能避着点人声音大得我都听见了。”
“我已经很小声了。”简轻语十分冤枉。
师父放下筷子“跟我说说,今日发生何事了。”
他话音未落,季阳和奚清就默默支棱起耳朵,简轻语咬了咬唇,没好意思开口。师父了然,当即慈眉善目地看向季阳和奚清“都吃饱了吗”
“吃饱了,师父。”
“饱了饱了。”季阳一副等不及听八卦的样子。
师父冷笑一声起身“吃饱了记得把碗洗了,阿喃,你跟我来。”
“是,师父。”简轻语急忙跟了过去。
季阳和奚清“”
简轻语跟着师父一路去了大门外,坐在门外的石磨旁将今日的事说了,师父听完顿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简轻语不解“师父,你笑什么”
“我笑你是块木头”师父嘲笑完,一脸恨铁不成钢,“我就奇怪了,你笨成这样,我当初为何会收你为徒。”
“你就别笑我了,快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简轻语着急。
师父斜了她一眼“我问你,若你喜欢的人得罪了你,你同他闹别扭,他因此不理你了,你会如何”
“当然是生气,他凭什么”简轻语话说到一半猛然睁大眼睛,“你的意思是,他还喜欢我”
“废话,不喜欢你人家好好一个锦衣卫指挥使,留在这破地方做苦工”陆远和季阳的身份,简轻语早在前几日便告诉他了。
简轻语咬唇“可是他说是为了话话”说完,自己也觉得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她叹息一声,总算坦诚了,“好吧,我大约知道他对我还是喜欢的,只是如今有话话在,我不知该如何判断,他对我究竟是喜欢大过厌恶,还是厌恶大过喜欢。”
她潜意识里觉得,自己害他受了这么多苦,他肯定是恨自己的,加上他这些日子的态度,无一不在表明对她的恨,她也想靠得近些,可是怕太近了,会让他心生厌恶。
“歪理邪说,他若厌恶你,早一刀将你砍了,你真当锦衣卫是什么天大的好人吗”师父轻嗤一声,“要我说,他这分明是在等你哄他,你倒好,非但不哄,还要离他远点,你说他生不生气”
简轻语怔神,许多想不通的事豁然开朗,她感激地对师父说了声谢谢,便转身朝寝房跑去,师父当即呵斥“慢点”
简轻语却听也不听,以最快的速度往屋里跑。
当她冲进寝房时,陆远正在叠被单,看到她后顿了一下,眉头皱了起来“冒失。”
简轻语咽了下口水,磨磨蹭蹭地哦组到他面前,看着他低眉理家事的模样紧张得手心出汗,她方才短短一路,想出很多话要对他说,可真到了跟前,却又说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