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杳赶紧蹲下身,双手摸索着把东西捡起来。
“谁”浴室里的人忽然冷冷道。
他语气虽然很冷,可是嗓音却带着些沙哑,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懒倦。
“哥哥,是我。”甄杳抓住药瓶站起身,却不知道是不是刚才泡了热汤的缘故,这么蹲了会儿猛地站起来时顿时一阵头晕。
她忙抬手扶着身侧能支撑住自己的立柜,低头闭着眼等待眩晕感过去。
“杳杳”
浴室里的人一开始没有说话,接着她在轻微的耳鸣声中听见他叫了自己一声,声音似乎比刚才清明了些,只是却有些紧绷。
明明今天在车上时他也是这个称呼,可是现在听起来却莫名让人脸红心跳。
甄杳晃了晃头,应声“是我。”
话音刚落,浴室里只剩下淋漓的水声。
她睁开眼抬起头,下一秒却狠狠愣在原地,怔然地站立几秒之后难以置信地瞪大眼,一切像被按下慢放键,她缓缓地转头环顾四周。
眼前的昏黑变浅、泛白,甚至还因为刚才的眩晕闪了闪金星,最后视野中却出现了模模糊糊的轮廓,然后越来越清晰。
房间里是黑白灰三色为主的低饱和度颜色的装潢,在保留中式风格的基础上布置了最为舒适的陈设,显得贵气又冷清,只有桌上那几本文件和搭在一旁的西装外套添了几分人气。
竟然又能看到了这次又会持续多久
甄杳蓦地侧过头,看向距离自己只有一米远的浴室门。
门能朦胧地透出人影,却看不太真切。此时映在上面的黑影很高大,似乎正一手撑着墙,低着头任水柱从头淋下,身侧黑影微动。
水声中,她隐约听见一声压抑的喘息。愣神之后再想仔细分辨的时候,水流声却戛然而止。
她如梦初醒,心慌地刚要后退两步,浴室门却忽然“咔嗒”一声响了。
门被人从里面拉开,缝隙越来越大,里面的人明明刚才在洗澡,可是里面却没溢出来分毫热气,反而透出一丝丝的寒意。
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的男人一手撑着门框出现在眼前。
他湿发凌乱地向后捋,几缕发丝从额角垂落,摇摇欲坠的水珠从发梢滴落,沿着深邃凌厉的轮廓往下,落到起伏有着明显的胸膛上。
薄薄一层肌肉极有力量感,窄腰瘦削,八块腹肌和两侧人鱼线一路向下没入浴巾边缘。
褪去衬衣与西装,就像撕去了某种遮掩的表象。
甄杳没仔细看过他穿西装的样子,唯一一次短暂复明时看到的装束与小半张脸也是很模糊的印象。
虽然无从比较,但是这副模样和她想象中的样子相去甚远。
猝不及防的复明,又猝不及防地看见这样的情景
甄杳吓得飞快垂眼下移目光,却更加没有防备地看到了
他、他他他
她猛地倒退一大步,然后迅速别开头转身。然而脑海里雪白浴巾犹如雪山山峰起伏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他是了吗
眼前的画面太具有冲击力,甚至一时间盖过了再次复明的喜悦。
“你怎么”
不穿衣服几个字差点脱口而出,甄杳反应过来悬崖勒马,后怕地惊出一身冷汗,脸却是截然相反的滚烫。
宋渌柏是不知道她现在能看得见的,她可不能先把自己暴露了。
“我怎么”他挑眉,声音中还有未褪的某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