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呼啸,背后山林中枯树被吹得摇摇曳曳。
陈雨童趴在地上很想站起来,但乙醚还未完全退散的麻醉令她双腿发软,苦苦站直之后再次摔倒。
她胆子不大还有些怯懦,可并不是生下来如此,而是从自打记事开始就亲眼目睹父母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给吓得,按照中医理论说:气被吓散,有些气虚,等父母意识到不能在孩子面前吵架,就给她放到关系最好的楼上赵素仙家。
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有点声音会主动跑到楼上。
小时候两人牵手上学,走在砂石路上。
大一点,她开始勾住尚扬裤兜。
这么多年来,她习惯在尚扬身后,有什么开心与不开心都找他发脾气,才不管那家伙愿不愿意,他不搭理自己,就开始哭,反正几岁开始,就躺在一个床上手拉着手睡觉,也认定这辈子就是他的人。
陈雨童没有什么大能耐、长得漂亮、大高个,在整个临水县都属于鹤立鸡群,可这个小丫头从来不知道用美貌换取什么,倒不是单纯,而是把一点信奉为真理“得到尚扬就得到全世界”
多年养成的依赖感没办法磨灭,她也不想磨灭,反倒很享受那家伙在看到自己哭的时候,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因为其他女孩哭,他都会说憋回去,唯独对自己才会忍受,这让她享受到前所未有的特殊待遇。
但是这个小丫头并不傻。
半年以前的家属楼下“宾利车”她是亲眼目睹尚扬看到,又透过自己家窗户,看到一位傲然独立的贵气女人下车,最后看到尚扬落寞下楼。
陈雨童什么都知道,她什么都不说。
只有在上大学离开,在火车站告别的时候她才表露心态,等几年、我能帮你,她知道自己唯一能帮助的途径就是好好学习,所以不但以出色成绩完成专业,还偷偷蹭听了心理学和经济学。
准备太多太多,没想到在今夜就变成泡影。
心如灰死的看着前方的车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最后停在自己身前。
这是一辆货车,车厢上写着“搬家公司”的字眼。
货车的车灯把满布积雪的小路,照的宛若白昼,同时也让陈雨童的面庞看起来更加苍白,她抬起头还想站起来,可没等站稳,又滑到在地。
“嘭…”
货车上跳下来两名中年男性,也就是牙子,接手陈雨童的人。
小丫头绝望的嘟囔道:“尚扬…如果有来生,我不去上学…每天跟在你身边…”
这不是假话,而是心里话,如果没有尚扬,她也知道应该去更好的大学。
“唰…”
两名牙子走到陈雨童身边,相互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前方站在远去,正要走过来的无常和狗子,其实他们也觉得很别扭,平时做的都是卖人的勾当,第一次要救人,放到有些不自信。
“陈雨童?”
事出紧急,他俩来不及多想,两人每人一条胳膊,硬生生把她从地面上拽起来,衣服都被划开,还有最后一层遮挡,可头发过于散乱,两人看到这一幕,脑中嗡嗡作响,就在来的路上接到的电话是。
陈雨童但凡受到半点伤害,所有在惠东市地界讨生活、有关联的牙子都得滚蛋,没人敢报复不夜城那个疯女人,可他们都被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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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就成为众矢之的。
小丫头还在挣扎,想要用手抓住衣服,挡住自己。
“你别动,冯姐打过招呼,你先上车,等会儿跟我们一起走!”
陈雨童一愣。
她不知道冯姐是谁,因为尚扬去市里的时候,她已经上学离开,不过听两人语气平淡,眼中重新闪烁出希望。
“快点上车,其他的事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