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络罗氏身边的嬷嬷有些犹豫,纠结片刻还是开口,“福晋,那是隆科多老爷的小妾李四儿”
这李四儿在京中是有些名声的,隆科多行事混账,仗着自己是皇上的表弟,平时也没遮掩,他宠妾灭妻的事情在京中并不算是什么秘闻,听说他对这个侍妾极其宠爱,什么事都听凭这个女人做主,而隆科多本人又得皇上的宠爱,嬷嬷觉得此番还是不要直接与李四儿对上为好。
八福晋凤眼一横,“怎么,我需要怕她”
郭络罗氏自然不是那等没脑子的女人,她自诩为女中诸葛,要做八爷的贤内助,但是却不怕得罪隆科多的一个小妾。
因为隆科多本就与老四走得亲近,与她家爷的关系一向不是很好,郭络罗氏也不稀罕,这样混账的一个人,她还担心带坏她家八爷呢,本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人,所以就算她今天得罪了隆科多,也不算是什么损失。
更何况她如今还占着身份的便宜,她是堂堂八福晋,对方不过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便是隆科多想去皇上跟前告状,也要好生掂量掂量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借口。
嬷嬷见福晋已经打定主意,无奈叹了一口气,只得如此。
李四儿那边也已经清楚对面遇上的是什么人,她对这八福晋同样是看不上眼,要知道这人平时可没怎么掩饰,对她的不喜直接摆上脸上。
李四儿知道这京中不喜自己的人甚多,但是那又怎有,不还是好生地憋着忍着,这些人都要看她男人的脸色求她男人办事,偏生这个八福晋经常给她难堪,今日她本来就是从琉璃坊出来,没想到竟然还与这人遇上,心里直道晦气。
“她想让我让路”李四儿勾唇一笑,“她让我让我就得让凭什么,有本事让她自己闯过去”
郭络罗氏坐在车厢里,就听到了下面的人来报,战战兢兢地将对面马车的回应说了出来,郭络罗氏脸色黑成一片,咬牙切齿,“这可是她自找的,既然她不让,咱们就直接过去,即便是撞了她,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听着对面的马车朝他们这边走来,眼看就要真的撞上了,虽然不至于让里面的主子受伤,但一旁的护卫仆妇还是很紧张。
“夫人,咱们就这么让她过去吗”他们平时待在李四儿身边,也一向嚣张惯了,就算对面是八福晋又如何,便是太子妃与直郡王福晋见到他们夫人,何尝不是客气得很。
李四儿斜睨了那些人一眼,“你们急什么,既然她敢过来,那就是自找的。”她眼神凌厉起来,对着身边伺候的人说道,“去将我们刚刚取的琉璃镜拿过来。”
郭络罗氏与李四儿的车驾都是那种比较张扬的,规制也比寻常马车要大些,而他们此刻所处的位置却没有这么宽敞,两辆马车根本不可能同时过去,郭络罗氏的人手直接过去推搡对面的马车,想要给他们福晋腾出一条道儿来,就在此时,人们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声音,像是瓷器被摔碎了。
郭络罗氏本就是奔着琉璃坊而去找胤禟的,此刻听到这种破碎声心里一紧,顿时生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出她所料,李四儿带来的奴仆很快上前,福了福身子,道,“我家夫人说给八福晋让路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您的车驾撞坏了我们的琉璃镜,还望尽数偿还。”
郭络罗氏坐在车驾里,手攥紧了车窗的流苏,气得心口发疼,谁不知道如今这琉璃镜已经被卖出了天价,而他们八爷如今开府还没多少年,手里根本没攒下多少银钱,而她还没未自己添置一块琉璃镜,难道还要先赔偿李四儿那女人一块琉璃镜
这就叫她如何甘心
李四儿此刻已经下了马车,笑意盈盈走到八福晋马车前,“你我两家本就是亲戚,若是八福晋好生与妾身说,妾身又怎会不让路呢,但是您撞坏了妾身琉璃镜之事总是要给过说法福晋也不想妾身带着人手去贝勒府上要银子吧”
弘晖送走胤禟、胤誐后,就去书房找他阿玛
他答应了胤禄的琉璃镜已经做好了,不过这时他才想起上回在皇宫里,竟然忘了将望远镜的事情上报给康熙。
他现在若大量制造望远镜,将他皇玛法的心爱之物“千里眼”变成随处可见的地摊货,会不会被康熙记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