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选择周晖的时候”楚河慢悠悠道,“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选的。”
于靖忠说“周晖告诉我因为他帅得惊天地泣鬼神,你一看到他就仗也不打了,他一求婚你就答应了,从此双双携手归隐江湖只羡鸳鸯不羡仙妈的,我就知道不该相信他。”
“确实是他一求我就答应了,”楚河笑起来道“而且他修成人身的形象确实血海千百年都未必能出一个这样的,连他们老大魔尊都这不是重点了。”
他啪的点起烟,在于靖忠极其意外的目光中抽了一口。
他以前还是凤四组长的时期,凤凰明王高高在上的地位隔绝了一切世俗气息,别说抽烟这种行为了,打嗝咳嗽都是不可想象的事情。然而现在顶着一副看似平凡又冷淡的脸,修长手指夹着香烟,袅袅白雾挡住了眼睫下的目光,微侧的角度竟能给人一种非常异样的感觉。
“他求婚的那天我本来在佛前跪经”楚河悠悠道“正好密宗的一位明王又跑过来,非要说服我娶他妹妹。这个人这样纠缠我已经很久了,我实在不耐烦,但他是正宗五大明王之一,又不好当面驳斥就在这个时候,琉璃天传来消息说血海魔族又打到家门口了,我就顺势出去观战。”
“周晖是那场战争的魔将之一,就在战场上冲到天门口,问我愿不愿意跟他走。当时周围所有人包括那位明王和他妹妹都在,我就突然反骨上来,答应了周晖。”
楚河轻轻吐出一口烟圈,淡然道“不过这只是导火索之一,当时我因为一些事情,已经对天道产生了很大的怀疑。猜忌、愤怒和怨恨无时不刻折磨着我,所以一口答应周晖,与其说是一见钟情,不如说是在心魔作祟下向天道报复的叛逆举动。”
“”于靖忠颤抖道“所以你”
“最开始是当炮友睡了很多年,有时候我会封闭六识,所以无所谓了。”楚河说,“抱歉把你对佛教的最后一点观感都毁掉了,不好意思啊。”
于靖忠夹着烟的手有点儿抖,他喝了口茶,挡住脸。
“不过,即使是最坏的开始,也有可能在中途更换剧本,成为一个虽然不尽如人意,却只适合于你的故事。”楚河顿了顿,说“人在最低落和迷茫时作出的选择未必就不是正确的,结合我自身的经历和看法,我觉得你不应该强行用压抑自己的方式,把别人送上所谓正确的路。”
于靖忠低着头,棱角分明的脸在香烟和茶气中朦胧不清。
“这是人家的一辈子”半晌他缓缓道,“我不能拿一个十几岁孩子的人生去赌。太自私了。”
楚河的表情看上去有一点无奈“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让周晖去找颜小哥聊聊再说吧。你也少抽点烟,别跟周晖学。他肺癌了直接换一个,你也换”
凤四组长真的很少这么劝人。正常明王出手降魔前都先问一句你皈依不皈依不皈依的才杀,只有他是跳过这个步骤直接出手。早年血海大魔质问他为何不教而诛,他说你皈依不皈依又关我什么事我尊重你选择自己信仰的自由。
所以他能劝这么一句,简直和周晖跟在后面唠叨三天一样稀奇。
于靖忠拱了拱手,刚想说什么,突然手机响了。
“哟,”他看了眼号码,奇道“一级紧急,奇了怪了。”
他做了个抱歉的手势,拿起手机走到门口。出门的时候他稍微迟疑了一下,想起出来前周晖曾说不能留楚河一人独处,连一分钟都不行他一回头,只见楚河正夹着烟玩手机,很无辜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手机铃声大响,于靖忠匆匆摆了摆手,走了出去。
包厢门砰的一声关上,楚河维持那个姿势坐了一会,轻轻放下了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