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氛围看起来其乐融融,许生友就把话题绕回了先前那上面,“哥啊,那你看我那事什么时候能敲定最近合作方催得有点急,我怕要是晚了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这是催着要钱呢。
许父脸上的浅笑稍稍一收,颇为语重心长地说“生友啊,我记得那个项目我提醒过你,不要接,不要接,但你总不听我的。”
许生友讪讪一笑,表情有点难看,说不出话来。
许生友名下的公司也算个中型企业了,这次会上门求助就是因为那个项目,几千万投进去打了水漂,手上一时就周转不过了。
女人刚送出去近千万的项链,转头就看许父还不愿意应承下来的样子,顿时就急了,“生荣哥,这不能怪我们生友啊你不想想他为什么不听你的,当年有个项目他说想投,来找你参谋的时候,你跟他说的什么你说不建议、有风险结果呢,你回头自己抢了那个项目你让后来生友怎么什么都相信你”
女人说得急,一骨碌就脱口而出,半点思索都没有,也不知道这些话在埋在心底嚼过多少遍了。许生友也没打断她,显然在这件事上也是有埋怨的。
许父听了,点了点头,叹了口气说“原来是这件事。”
许生友那公司本来就是攀着许氏长起来的,许氏指缝里漏点出去,就够一个新企业成长了,这也决定了许生友那公司和许氏底下的业务面有不少重叠的地方。
许父“当年我说那个项目有风险,那是真的,后面我拿了那个项目,也是事实。但不同体量的企业,抗风险能力本来就不一样,那项目对你来说风险是百分之六十,对我来说可能百分之十不到。就像你现在投进去的那
几千万,周转不过来就能要了你的命,但对我来说那根本不算什么。我以为这么简单的道理,不用我专程跟你说。”
许父这话是说的实话,但那两口子的表情没好多少,肚子里估计还是觉得这是说出来冠冕堂皇敷衍人的话。
许母一看他们那样就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她早就说了,带亲戚做生意也要看人,心气儿高又拎不清的,得了好处还怪你。
女人语气软下来“好,这次就算是我们错了,生荣哥,生友是你弟弟啊,你不能不管他啊。还有我们家明耀和陈家的婚事,明年就要结婚了,要是这个坎过不去,搞不好婚事就黄了生荣哥,明耀是你侄子,就算是作为长辈照顾照顾他,你也要帮帮我们啊”
许母“弟妹,话不是这么说的,各家都有各家的过法,一定程度的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但不能把你们全家大大小小的事,都捆绑到老许身上来,他是人,不是你们家的老黄牛。
“而且,这几年来,不说十次八次,三次五次的烂摊子,最后都是他给你们兜底的吧贴给你们家的那些钱,说的时候是借,但最后也没找你们还回来吧”
许母说这些话的时候,许父也没拦着,到了这个地步,有的话是该打开天窗摆到明面上来谈谈了。
许父上了年纪,集团管理上没犯过糊涂,但观念上还是相对守旧,愿意帮衬着这些旧人。从前基本不说那些伤情分的话,以至于这回,许母说那些话时他不做声的反应,让那两口子有些慌了神。
许生友问“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许父“生友,上次西区那块地,投标的时候你也参与了对吧”
许生友眼底有一瞬慌乱,随即强自镇定下来,“哥,你说过商场如战场,我们各凭本事吃饭,不能因为我们之间有了竞争,你就对我不满吧”
许父轻笑“当然不是在那之前,你去了万国公馆对吧”
许生友脸色一下灰败下来,嘴唇颤了颤,不说话了。
去见过什么人,和谁有了交集,许父心里都有数。西城那块地位置偏,眼下看来其实没什么价值,但等过阵子上面的政策下来,建设西部中心城市,届时就又不一样了。
这种消息获取能力,不是许生友能有的。这还要多亏了之前发现朋友送他的玉雕里藏着黑棺材那事,这阵子他在身边这些人身上放了个眼睛,才更了解他们的动向。
这次也和上次那事一样,有竞争对手的影子,有什么阴谋也好,只是给他添堵也好,只知道搞些歪门的不正当竞争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