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粗心,又没那么粗心。
但她终于还是没有选择转修,继续和异火磨合,好在那个看起来很冷淡的师父,居然罕见地露出了一个笑脸儿,让她放轻松,这条路,就算再难走,他也会想办法,引导她驾驭异火。
直到那时候,夏天无才发现,原来好像这世上,偶尔闹出些麻烦来,偶尔变成让人操心的小孩,也没关系。
再后来,她才明白,懂事不让人操心并不是对一个孩子最大的赞赏,孩子总不是生来知之的,在学习过程中没有问题才是最大的问题。
而她的习惯性被动,习惯性懂事,习惯性自责,并不是好事。
只是内敛已经成为了她无法克制的本能。
她常常想,大抵是她太过死板内敛,跟所有耐痛很高的兔子一样,等出声的时候,内里积压的隐痛已经变成了尖刀。
世界总是会关注先发声的人。
很长时间里,她有时也会后悔,后悔自己找到那团异火,到底是她驯服了异火,还是异火控制了她。
但后来,她不后悔了。
有人告诉她那不是她的无能和过失,也有人在不断肯定着她的每一次失败并非失败。
因为墨麟,她大胆走出了困住自己的第一个囚笼,因为小师叔,她走出了困住自己的第二个囚笼。
瑾萱却告诉她,从来都是因为她足够强大和勇敢。
多少人仰慕她,就连小师叔和大师兄也有点怕她。
等夏天无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原来她已经埋头走到了高处。
大师兄性子总是那样,大约因为从小被雎渊师叔养大,说得好听心思单纯爽直,不好听就是傻愣愣的,没心没肺,太过正气。
就不同寻常的示好也做得笨手笨脚,夏天无觉得,这人大概其实也不太会说话。
她也不太会说话。
他们大约从一开始也没人教会他们如何交流和对话,如何回应人的善意。
她更习惯的,大概是在每一次混乱之中,墨麟下意识抓住她的手。
墨麟的手长年练剑,一个剑修,并不需要用灵力抹除练剑带来的茧子和变形,相反的,磨出的痕迹,才更方便一个剑修练剑。
所以不管是在迷雾之中,还是在血月之下,不管是在厮杀中,前路不管是血腥的敌人还是森森的白骨,在一片慌乱之间,总有人第一时间看向她,在不及看过来的时候,也那双手也会率先伸过来。
生命本就是逆流的河道,随着时间被冲走的有许多东西和许多人,但大约也总有很多东西如同沉金一样被留了下来。
很多时候,夏天无以为墨麟会说出些确定的话,可他却好像总是和往常一样絮叨生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