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一路披霜带露,快马加鞭,竟也没能追上谢停舟。
赶在辰时,她终于到了王府。
青朴居院门紧闭,近卫守在院门口,显然是谢停舟已经回来了。
沈妤要往里进,近卫往旁挪了挪挡住了门。
长留坐在屋檐上,抱着胳膊说“殿下赶了一夜的路呢,刚睡着,你晚些时候再来呗。”
沈妤想想也是,不如先去兵部领差职,回来之后再来找他。
长留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忍不住嘟囔了句“自己惹的人,也不知道来哄一哄,说走就走,就不知道脸皮厚一点死缠烂打么。”
沈妤去了兵部,兵部那群人都是看尚书文宏远的脸色行事。
文宏远的侄子文乐生刚犯了杀人罪,丢了这肥差不说,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如今来了个顶职的,兵部的人自然是磨磨蹭蹭好一番刁难。
归时已是傍晚,青朴居还是早晨的那番模样。
近卫再次拦人,“殿下歇息了。”
沈妤看了眼天色,天都还没黑,歇息不过是借口,再歇也不用歇一整日吧。
沈妤同近卫商量道“大家一起共事这么长时间,行个方便吧。”
近卫四下看了眼,确认檐上无人,压低了声音提醒,“殿下早晨回来便闭门,谁也不见,兴许你明早来,他气就消了呢。”
他也没办法,院子里下了令,任何人来不得打扰。
如今近卫都知道时雨是女儿身,与殿下的关系自然是不同,但这条令里的任何人,摆明了指向时雨,谁也不敢拿谢停舟的命令不当回事。
沈妤等不到明早了。
今日在兵部就接了令,剿匪宜早不宜迟,兵是在文乐生出事前就已经点好的,让她明日一早便出发。
沈妤想了想,“那我不为难你。”
说罢脚下一点翻进了院中,近卫没想到她会硬闯,没来得及拦,接着便听到了院内的打斗声。
暗卫飞掠而来,人是要拦的,却不敢拔刀,只能徒手相迎。
沈妤出拳极块,暗卫只觉得挟裹着一道劲风,手臂相撞时暗卫吃了一惊。
他没和时雨交过手,但那晚她用剑是看过的,灵活飘逸,却没想到她一个女子,拳法走势竟如此刚猛。
暗卫一脚滑出一个弧度,“自己人用不着动手吧”
“那便不要拦我”沈妤第二招接踵而至,凌空一脚落空,旋身又是一踢。
暗卫硬接一脚,算准了她落地的位置接着一个扫堂腿。
这边打得不可开交,檐下兮风抱着胳膊观望,长留坐在石阶上,两手平放在腿上看着。
他朝房中看了眼,悄悄地问“外面这么大动静,里边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
兮风看得正入神,只见暗卫抓到机会抓住了时雨的手臂,他臂力不小,用力一提。
沈妤双脚离地,被他往上一带,身体借势腾空而起,她倏地飞起,脚下在树上借力一蹬,返身又朝着暗卫袭去。
长留扯了扯兮风的袍子,“白山猎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世子和时雨怎么就决裂了”
“别动不动就用决裂这个词。”兮风说“大人的世界小孩子不懂。”
长留“哼”了一声,撑着下巴看了一会儿,“她的打法好乱好杂啊,我都看不出是出自哪一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