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思,你愿意认我这个爹,我他妈也得愿意要你这个儿子呀!要我说,你这个人也真他妈有劲,成天跟于志广混在一起,现在你出事了他都不管,我就纳闷了,你成天跟他混,这是图啥呢?”电话另一边,所谓的匡宏“朋友”在埋汰了他几句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呼!”
匡宏听见听筒内传来的忙音,做了个深呼吸,没什么表情的继续翻着电话本,之前的电话,已经是他打出去的第七个电话了。
七个电话,却连二百块钱都没借出来。
在很多城市中,似乎都有着匡宏这种外地来的小混子,他们初来乍到的时候,全都带着满身淳朴和一腔希望,但最终还是逐渐迷失在了纸醉金迷的水泥森林中,这些在本地没有根的混子们,不乏有人能在这个陌生的城市扎下根,但跟庞大的基数一对比,这些能够立足的人,无异于凤毛麟角。
毕竟江湖沉浮,终究还是沉的多,浮的少。
匡宏出来混了这么多年,大钱虽然没赚到,但小钱其实也不少赚,加在一起,几十万总是有的,可是他却从来都没考虑过存钱,也没有任何积蓄,对于他这种段位的小混子来说,有钱就去挥霍,没钱的时候,随便找个二三十块钱就能住一天的旅店,吃点馒头榨菜,也能混个饱,等过几天有钱了,依旧夜店、洗浴一条龙,上千快的洋酒喝起来,几百块的按摩做起来,消费的时候从不手软,似乎根本没记住自己在几天以前,一包榨菜分成三顿吃的窘迫状态。
他的这种行为,在普通人看来,似乎很难理解,但是对于社会底层的小混混来说,却是常态。
“咣当!”
于志广在护士台查询完匡宏所在的病房之后,拎着果篮推开了房门。
病房内,正准备拉下脸来继续打电话借钱付医药费的匡宏,在看见于志广进门之后,顿时一愣:“大哥,你咋来了呢?”
“操,你这话说的,都他妈没有放屁有味,我弟弟都住院了,我能不来看一眼吗?”于志广张嘴就骂了一句。
“大哥,这时候,也就你还能想着我。”病床上,原本还在求爷爷告奶奶借住院费的匡宏,被于志广骂了一句之后,却莫名的心头一暖,声音也变得哽咽,全然忘了自己是替对方挨的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在大多数的情况下,都绝非一句空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