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虎站在光里,望着从未见过的漆黑太虚,心里头忍不思虑起来:
按着几个同僚口中的消息,这被真人捉了,是要化为原形给人家骑的我若是还一副人身,是不是不识相了?
可这位行踪不定,先时没听过这位的消息,也不知道有没有坐骑了我若是被人家骑着回去,可不要未到湖上先得罪一同僚
他也知道自己并非不可代替,更谨慎起来,心虚地看了两眼,脚底的天光好像也不够他原型站的,可这么一思虑,竟然已经破开太虚,浮现出波光粼粼的湖面。
湖中则有一大洲,一道道紫金之柱立在洲上,或高或低,花纹遍布,肃穆庄严,修士在洲上起起落落,极为热闹。
李曦明灵识一扫,洲中的大殿正在兴建,一路往观榭台上飞去。
观榭台上灵火汹汹,金色与紫色的火焰交织,源源不断的离火和煞气则飞速注入其中,引起一阵又一阵的波涛,六位筑基则在楼台上盘膝,运起法力炼化灵胚。
见了这份雄伟的景象,一旁的燕虎缩了缩脖子,仿佛感受到了火焰之中弥漫的窒息感,不敢出声。
不出李曦明所料,李绛迁正在此处,见了李曦明前来,上前拜道:
“见过真人!禀真人楚前辈到观榭台了!”
楚明炼虽然年纪大了,臂膀却很雄壮,身材恐怕比得上丁威锃,披了件红衣,腰上系着铁器,到了前头,拜道:
“见过真人!”
楚明炼当得上李家的老前辈了,见过数代人,曾经在江上逢见,都是要叫他前辈的,如今李曦明是真人,自然是楚明炼来拜他。
李曦明只用神通把他托起来,答道:
“老人家不必客气。”
楚明炼显得感慨,轻声道:
“我年轻时就是在湖中洲炼器,没想到一百多年过来,已经是天翻地覆,神通炼成,可沉浮变化,我再来这湖上竟然还是来炼器的!”
李曦明笑着应他,从袖中取出记录自己早时想好的构思的玉简,递到老人手里,答道:
“老人家先看一看。”
这自然不是观榭神通火中炼,观榭神通火中炼对筑基来说难度太大,而是李曦明自己的推算,他这头招呼着李绛迁过来,随手将那妖狈递过去,吩咐道:
“把十二人遣来这虎妖是我从泉屋山带回来的,后有大用,你用六堰配命殊法先收下来,给些术法看。”
李绛迁立刻点头将这虎妖带下去,李曦明则转回来,轻声道:
“这次请老人家来,是为了这灵胚,毕竟楚氏的炼器手段别人家不清楚,我家却很明白,应当是所见过的第一流当年天炔真人也是让贺町炼的灵胚,老人家技艺更高,想必没有问题。”
除去这一点,天炔真人炼的灵胚也不简单,在他突破紫府之后就开始着手炼制,乃是四十五家道统加上一位筑基百年时光的仙基温养,到最后把贺町自己都搭进去,可见用了多少功夫到底是金羽宗,显然不是观榭神通火中炼这种法门能比的,李家这一柄难度自然也轻得多。
楚明炼捻须读着手上的玉简,默默点头,答道:
“真人这座楼台构思之巧妙简直令小人叹为观止若是炼离火,添煞气,这等功夫小人是能安排好的只是这明阳灵萃恐怕不好胜任。”
李曦明点头,答道:
“这事情自然是我神通来炼,可我不通炼器,靠着的是古法的神妙,和这座高楼的加持,你在旁添火加煞,主导锤炼,我以神通助你,使灵胚更加完善即可。”
楚明炼顿时松了口气,虽然他这些年积攒了不少身家,可怎么也是赔不起灵胚的,李曦明倒是满怀期待,驾光而起,从袖子里取出那墨玉般的圆石来。
这圆石之中一片金灿灿的色彩,李曦明向着楚明炼介绍了由来,让这老人先是一愣,旋即深深叹息,竟然答道:
“不怕真人笑话老头子早年见过向白阳守也有过经验。”
“哦?”
李曦明反应很快,立刻明悟,暗忖:
楚逸对了,这老爷子与千璃子相同都是大人上一批留下的遗泽,诸家瓜分之时,紫烟取了千璃子,这老爷子被宁家得去了
这算得上大事,李曦明颔首听他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