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友应该比我熟悉,乞冀叹罗平了魏太子李勋全,封了河套给赫连家,立了铁弗国,兴亡几代,至今还在赵国边上。”
李曦明在江南,北方的消息几乎被释修隔断,难得见了一位,趁机坐下来,问道:
“如今北方局势如何?”
谈起这事,这妖物神色都丰富了,显然给别人讲这事情不是一次两次,冷笑答道:
“能如何?自从父戚延陨落,赵国便成玩物,七道在上,地方还有四王,朝廷里有修厥阴的宦官,早就剩个空架子了,他父戚延以为是杀进来做皇帝的,没想到是子子孙孙做玩物。”
“西边凉羌大乱,东边燕国无非是慕容家,稍微南一点就是高家的勃烈王,已经统一齐地,你叫他齐王也没多差别了,顶上的铁弗国、拓跋家官家、朝廷、诸侯、摩诃,通通纠缠成一块,可比南方乱多了!”
这妖物的表情总算有些真心实意,深深叹息:
“这乱世就不是个出头的地方哪怕我成了紫府,想着也是越逃越远,背后没个真君靠山,头顶上没个金丹的祖先,身旁没个真人的父亲,也好意思在这局面出头?”
“更何况还有一座落霞山。”
李曦明咋舌,他早知道赵国的处境令人窒息,却没有想到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眼前这白象则试探了许多,觉着李曦明没有太多恶意,连道:
“李道友我也听说过你的名声听闻道友丹道乃是一绝,我这煞炁成了神通,是丹不成器不行,连温养灵器的灵胚都弄不出了啊”
“海内的修士大多是太阳道统那都是拿鼻孔看人的,周边的几家不肯理会我,大倥海寺更是释修望着今后若有机会,拜托道友为我炼一炼丹药”
萍水相逢,李曦明谨慎得很,更何况对方站在敌人那一头,极有可能引起很多不必要的误会,他蹙眉道:
“再说罢,道友还是顾好自己,如若堕入释土,今后相见就是仇敌了。”
两人就在海底坐着,谈了好一阵,这妖物拐弯抹角地讨论灵器、灵丹、灵阵,李曦明则旁敲侧击北方的情况,双方心照不宣,等到李曦明袖中的玉佩一阵闪烁,西边已经解决了。
“告辞!”
李曦明摆了摆袖子,不与他多说,遁入太虚而去,这妖物也深深叹了口气,幸灾乐祸地回到岛屿上去了。
他从太虚穿出海面,果然看到西边的天际华光闪烁,释土光彩摇晃,一片粉色,竺生等人已然功成。
“这群南海、南疆的修士倒是靠谱果然,站一站队,充一充门面可比自己斗法轻松多了。”
李曦明颇为安宁,遂驾起光来,一路往宋洲飞去。
宋洲岛屿有大有小,群岛更是连绵一片,主体却分为三块,南顺罗阇在最东南角,也在眼前海域的正南方,距离很近,李曦明乘光而至,越过海峡,便至此地。
身为紫府,已经接近此界显世的顶级实力,自己划出一小州称王做主是常有的事情,他一路落下,发觉此地林木乌黑,山脉低矮,大片的地带被划分好了,荒无人烟,到了最中心的地界,才见到密密麻麻的黑色宫殿。
这一家看着就不是好角色,李曦明很是小心地驾着光往下,目光在围绕山丘建立的宫阙之顶划过,便见锁链重重,黑气遍布。
据说南顺罗阇王有紫府中期修为,修行巫箓之道,自然是不好惹的,李曦明在空中暂时一顿,以神通传音:
“在下昭景李曦明,前来拜访南顺罗阇,还请大王现身一见!”
与释修斗法,应当南顺罗阇去了一位紫府级人物,岛上应当留有一位,无论是哪一位,李曦明且以大王相称,等了片刻,遂见一黑甲修士驾风起来:
“真人里头请!”
李曦明乘光而落,穿过了重重笼罩的黑气,山顶立着一庞大的法座,竟然有院落大小,一尊一手拈花、一手掐诀的法身端坐其中,高如山峰,两眼大如车驾,在黑气中如同混世魔头,其膝上、掌心、指尖零零散散盘膝坐着黑袍的修士,静默无言地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