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看那顽意儿雕工极细,玉质也极好,寻常绝难一见,许是别人送给他的,他觉得贵重,便转赠给奶奶。”平儿低声道。
王熙凤啐道“亏你还替他说话,我都臊得慌,如今他发了大财,什么宝贝弄不到,单单送个光膀子女人给我,是什么意思这不知廉耻、罔顾人伦的混账,等他考完了武举,我再问着他。”
平儿忽地笑道“看来奶奶还是关心三爷的,这般大的火气都硬生生压住了,若是往常谁敢冒犯,定是一例现清白处置的。”
“小浪蹄子,又在嚼蛆,仔细我撕了你的嘴。”凤姐儿斥道,心中没来由一慌。
平儿掩嘴笑道“奶奶与其撕我的嘴,不如越性把那玉美人砸了,给三爷送回去,让他长长记性。”
王熙凤脸一红,反唇相讥道“若不是看那顽意儿还值几个钱,你以为我不敢砸了留着,以后给你当嫁妆,哼。”
平儿闻言大羞,嗔道“奶奶又说胡话了,我是你的通房丫头,还嫁给谁”
王熙凤笑吟吟地道“嫁给谁你心里清楚,不过现在还不行,那人年纪还小了些,过几年我再把你卖个好价钱,你好我也好,岂不两全其美”
平儿禁受不住,啐道“奶奶越说越不像,就知道拿我们下人开心。”说完扭身跑了。
和我斗,小蹄子。王熙凤哈哈一笑,肚子也饿了,忙命传饭。
神京校场
咣,铜锣响起,武举文试考试结束,众举子忙停笔起身,挨个上前把答卷交上。
见前一桌的考生还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口涎流出浸湿了一大滩稿纸,稿纸上一片雪白,半个字迹都无,贾琮暗自叹服,这位仁兄心宽如海,视考场如等闲,实为我辈楷模。
不过看这人金冠、锦袍、玉带的打扮,显然家中十分殷实,也不在乎考不考得上。
“兄弟,还不醒来,天黑了”贾琮拿起一支笔,屈指一弹,打在他后心。
那人一脸茫然醒来,吧唧了几下嘴巴,见众人都起身了,才慢条斯理站起来,回头笑道“多谢三爷提醒。”
“你认识我”贾琮微微一愣,见那人约莫十八九岁年纪,身形挺拔,容貌俊朗,嘴角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一副吊儿郎当的二世祖模样,脑中急转,记忆中没这个人。
“三爷大名,如雷贯耳久矣。小弟苏灿,家父苏擎,当年忝为先荣国公麾下参将,蒙国公爷举荐,任了广州将军。”苏灿抱拳道。
贾琮恍然大悟,原来是荣国旧部,忙笑道“世兄有礼。”
苏灿忙道“三爷切莫多礼,只叫我阿灿便是,叫世兄莪哪当得起此次上京,家父有命,考武举倒不要紧,要紧是去给荣府的老太太、老爷们磕个头,与荣府的爷们结交结交,学些做人做事的道理。”
贾琮对这些客套话早就免疫,也不客气,笑道“既是世交,阿灿你叫我琮哥儿便是,也显得亲近。令尊大人虽说武举不要紧,你这般却如何交代”说着指了指他桌上被口水打湿一大块的白卷。
苏灿嘿嘿一笑,四下瞄了一眼,乘人不备,手一翻,已从书箱里掏出一份早已写好的卷子,铺在桌上。
贾琮看得瞠目结舌,尼玛还有这种操作,这也太黑暗了。
苏灿是个自来熟,交了卷,与贾琮勾肩搭背出来,见张元霸两人一身戎装迎上来,眼中露出一丝羡慕,“琮兄弟这般年轻,就已得了今上御赐爵位,日后飞黄腾达,不在话下,届时还望多多提携。”
贾琮摆手笑道“方才我便看出阿灿有大将之风,考场之上,众人无不战战兢兢,唯你一人敢就桌而眠,可知家学渊源,小弟佩服。”
“过奖过奖。”苏灿哈哈一笑,道“这些日子我在京中倒认得几个好朋友,琮兄弟可愿一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