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继眼中露出一丝抑制不住的贪婪之意,笑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意老弟竟然这般高瞻远瞩,愚兄受教了。
不过此事还需老爷拿主意,愚兄把老弟的意思原原本本回了老爷便是。今晚上,我们兄弟几人并几个金陵世家子弟在秦淮河为老弟接风洗尘。”
贾琮笑道“那琮就叨扰了。”
“何须客气,老弟乃神京年青一代之俊杰,众多金陵子弟素来久仰,今既来之,自然也要看看我江南风物比之神京可有不同。”甄继笑道。
贾琮点头答应,无非就是喝喝花酒,听听唱曲这一套,这时代还能有什么娱乐。
嫖他是不敢嫖的,破了功还是其次,关键是怕染病不好治,这时代又没青霉素又没套套,太没安全感了。不过想来以甄继的层次,也不会玩低端的,倒也略略可以放心。
呸,咱是正经人,岂能同流合污,过几年再说罢,贾琮心中暗骂。
忽有丫头来说老太太那里摆饭了,问大爷这里可谈完了,请琮三爷去用膳。
甄继忙站起来,垂手肃然答道“回老太太的话,孙儿这里已谈完了,这就送琮兄弟进去。”
贾琮心中有些好笑,这就是大家风范么忽地想起星爷的一句话,老佛爷是放在心里尊敬的,成天挂在嘴上,是何居心
礼谦堂
甄家老太太搂着甄宝玉,笑道“你们今儿可作了什么好诗”
众女大笑,均把眼看着甄缘。
“莫非三丫头拔了头筹”甄老太太笑道。
楚婵笑道“老太太虽没猜着,也差不多了。”
众女又是一齐娇笑。
笑得甄缘脸上挂不住,躲到老太太怀里,撒娇道“老太太,她们都欺负我,您定要为我做主,狠狠地教训她们。”
甄绣笑道“可了不得,如今三丫头有人给她写诗,越发上来了,姊妹之情都顾不得了。”
“哦,什么诗可是琮哥儿写的”甄老太太笑道。
“回老太太,正是琮哥儿给三姐姐写的诗,就在她的袖子里呢。”四小姐甄缱抢着道。
“呸,四丫头又说疯话儿,琮哥儿写的诗哪里提了我的名字,就在老太太面前瞎说。”甄缘嗔道,“老太太,你看她们,平白无故硬要污人清白呢。”
甄老太太年轻时候也是喜欢诗词的,抚着她的鬓角笑道“前儿就曾听人说琮哥儿做的一首好诗,他那首咏蛙诗就被金陵国子监的监生们奉为咏物言志之佳品,我也看了,写得颇具少年气,英锐逼人。今儿不知又做了什么好诗”
“三姐姐三丫头还不快拿出来给老太太过目,藏着掖着干什么。”众女齐声笑道。
甄缘拗不过,只得从袖子取出那张薛涛笺,呈给老太太。
老太太年岁虽大,却耳聪目明,也不戴眼镜,展开轻声吟道“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几位太太第一次听到,均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露出惊艳赞许之色,这琮哥儿真个是文采风流,如今的金陵城才子虽多,谁做得出这般诗句
“好词,好词清新脱俗,情真意切。虽是情词,却毫无半分轻薄下流之气,可见琮哥儿心性明朗,不愧是大家子出身,不是那起子穷酸文人,但凡见到個模样周正的就恨不得用一首淫词艳曲勾搭上手。”甄老太太显然是个文化人儿,说得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