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倏然沉默,诸葛青崖却振振有词“这家伙向来不学好,娶妻后经常拳脚相向,现在又混邪教,干嘛让他耽误人家把他弄死,我正好接盘。”
“他妻子是妖”陆斩有点好奇他的脑回路。
“不是啊。”诸葛青崖摇头“我最近换口味了,觉得妇人最好当然,我不会做违背道德的事,要不是这孙子当邪修害人,我就算喜欢他老婆,我也不会下手啊。”
诸葛沉无语凝噎,很难想象自家堂哥能把这种事情说的如此清新脱俗。
他喝了口茶,闷声道“放心吧,混邪修的都活不了。”
诸葛青崖顿时笑了,他没有初见时的拘谨,此时笑的毫无顾忌。
陆斩也笑了,虽然这是个很没意义的话题,可跟朋友相处时,并不需要有意义的话题,大家做下来吹几句牛,聊两句荤话,便是意义。
跟两人分别时,已经是三更天,陆斩独自走在回家的小路上。
跟诸葛青崖一句正事都没聊,却又好似聊了很多,说着毫无章法的荤话,聊着没有营养的话题,却又其乐融融欢快不已,让陆斩想到学生时代的畅快,那种没有算计没有攀比,纯粹的友情。
大家都没有说再见,可却心知肚明,今夜一别,再见不知何年何月。
陆斩此番赴京,暂无归期。
也许他轻轻松松在汴京站稳脚跟,等到逢年过节时回金陵看看老友。
亦或许他在汴京夜以继日禹禹独行,等站在高处时,时光已匆匆上百载,等到他衣锦还乡之时,今日跟他侃侃而谈,说着浑话的诸葛青崖,早已归于尘土之间。
正因万事不确定,所以没有刻意说离别,成年人的分别就是如此。
陆斩乘兴而去乘兴而归,回到家后,他掏出来一枚精致的铃铛。
铃铛是他在黑市买的,是个平平无奇的小法器,很多女子喜欢挂在窗边,风一吹便叮当作响。
陆斩提笔写了个纸条,将纸条塞在铃铛里,等到雀雀归来后,就能通过这封信知道他身在何处。
“雀雀不会迷路吧”
陆斩忽然想到这个重要问题,当初雀雀留在这里,便是因为跟着大家迁徙时贪玩,错过大部队,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
如果她找不到来金陵的路
“不可能,经过这件事她肯定补足本源,到时就不是蠢鸟了,会变成一只伶俐的小凤凰”
再者,就算真的找不到回来的路,她也能朝着其他人打探。
陆斩觉得自己担心是多余的,他将铃铛系在银杏树上,又在上面施展了法术,能保证铃铛数百年不坏,只要雀雀回来,定能看到。
做完这一切,陆斩却无睡意,他点了红烛来到院子里,望着挂满枝头的红柿子,心情说不出的恣意。
若是此时能下一场雪,柿子会更加漂亮。
白雪皑皑将柿子树堆的沉甸甸的,只露出圆圆的红果儿,像是藏在雪里的小灯笼,想想就觉舒坦,可惜他看不到此景了。
陆斩掌灯细细观赏,思维却不住发散,当初从江宁来金陵总部时,他并未有太多离别情绪,因为金陵还是金陵,他并没有离开,想回随时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