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起手,右手食指与中指合拢,并坐了剑指,朝着前方轻轻那么一点。
整个公主府上空,平缓流淌不休的天地元气,骤然间躁动不止
风声簌簌响起,演武场周遭的名贵树木,枝头垂首叶落不休。
远处回廊处,隐藏在公主府多年的暗侍卫,可谓是焦急如焚。
万一这太平道陈玄,纵剑斩向陛下,又有谁人能够拦住呢
一个不经意间,陛下已然身处险地,稍有不慎就是,就是
“剑去”
宝剑颤鸣如龙,搅得演武场,尽起寒意。
演武场两侧,观战的众人眼中,只余了那一道璀璨的剑光。
当李仲易等人看清楚那一柄剑后,以本命剑格挡的朝小树,已经退了数丈远。
李渔眼中满是笑意,陈玄一剑而胜,朝小树自然也就没有那么重要。
一直目不转睛盯着演武场的宁缺,则是一头雾水。
没有激烈的战斗,没有花里胡哨的招式,有的只有剑起、剑去。
可已然入了知命境界的朝二哥,却依旧挡不住这一件,这位老乡的修为境界真的很高。
“归鞘”
随着陈玄这一声归鞘暮然响起,那柄剑身仿若一汪清泉的宝剑。
在空中饶了一圈后,归于远处躺在兵器架子上的剑鞘之中。
朝小树平复下气海雪山,挺直了腰板,说道“陈先生这一剑,果真是玄妙,只是现在我还看不透。”
方才那一剑,直击他的内心,仿佛有真人,于耳畔发问。
又好像做了一场大梦,这样的剑道手段,不输于柳白矣。
陈玄看向了朝小树,微笑道“我不是剑师,求的也不是剑道,剑于我而言,是护身之用。”
“但朝帮主,剑圣柳白求的是剑道,所以与柳白论剑,是会死人的。”
剑圣柳白,一个老实人,在剑道上走了很远的老实人。
剑者,宁可玉碎,不为瓦全。
于剑道之上,他不及柳白多矣。
朝小树平静的说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能与柳白论剑,死而无憾矣。”
“方才还要多谢陈先生手下留情,朝某先行告辞。”
朝小树洒脱离去,一位剑师走出了自己的樊笼,去了一个更大的樊笼。
陈玄内心平静的说道“朝道友,珍重”
从朝小树跳出长安这个樊笼的时候起,已然可称道友。
见自己,见众生,见天地,本就是在求道。
执着于物,非是身执,而是心执,拿得起自然也该放得下才是。
唐王李仲易看着不打招呼离去的朝小树,无奈一笑说道“渔儿,朕宫中还有要事处理,就不多待了。”
唐王与王后匆匆而来,看了一场论剑之后,又匆匆离去。
李渔望着远去的唐王与王后,着实是松了一口气,这位太平道的陈先生,着实给了她太多的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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